鎮州,莊宗以晟為著作佐郎。天成中,朱守殷鎮汴州, 辟為判官。守殷反,伏誅,晟乃棄其妻子,亡命陳、宋之」 間。安重誨惡晟,以謂教守殷反者晟也,畫其像購之 不可得,遂族其家,晟奔於吳。是時,李昪方篡楊氏,多 招四方之士,得晟,喜其文辭,使為教令,由是知名。晟 為人口吃,遇人不能道寒暄,已而坐定,談辯鋒生,聽 者忘倦。昪尤愛之,引與計議,多合意,以為右僕射,與 馮延己並為昪相。晟輕延己為人,常曰:「金碗玉盃而 盛狗屎,可乎?」晟事昪父子二十餘年,官至司空。家益 富驕,每食不設几案,使眾妓各執一器,環立而侍,號 「肉臺盤」,時人多效之。周世宗征淮,李景懼,始遣泗州 牙將王知朗至徐州,奉書以求和,世宗不答。又遣翰 林學士鐘謨、文理院學士李德明奉表稱臣,不答。乃 遣禮部尚書王崇質副晟奉表。謨與晟等皆言景願 割壽、濠、泗、楚、光、海六州之地,歲貢百萬以佐軍。而世 宗已取滁、揚、濠、泗諸州,欲盡取淮南,乃止。因留使者 不遣,而攻壽州益急。謨等見世宗英武,非景敵而師 甚盛,壽春且危,乃曰:「願陛下寬臣五日之誅,容臣還 取景表,盡獻江北諸州。」世宗許之,遣供奉官安弘道 押德明、崇質南還,而謨與晟皆見留。德明等既還,景 悔不肯割地,世宗亦以暑雨班師,留李重進、張永德 等分攻廬、壽。周兵所得揚、泰諸州,皆不能守,景兵復 振。重進與永德兩軍相疑有隙,永德上書言重進反, 世宗不聽。景知二將之相疑也,乃以蠟丸書遺重進, 勸其反。初,晟之奉使也,語崇質曰:「吾行必不免,然吾 終不負永陵一抔土也。」永陵者,昪墓也。及崇質還,而 晟與鐘謨俱至京師,館於都亭驛,待之甚厚。每朝會 入閤,使班東省官後,召見必飲以醇酒。已而周兵數 敗,盡失所得諸州。世宗憂之,召晟問江南事,晟不對, 世宗怒未有以發。會重進以景蠟丸書來上,多斥周 過惡以為言,由是發怒曰:「晟來使我,言景畏吾神武, 願得北面稱臣,保無二心,安得此指斥之言乎!」亟召 侍衛軍虞候韓通,收晟下獄,及其從者二百餘人皆 殺之。晟臨死,世宗猶遣近臣問之,晟終不對,神色怡 然,正其衣冠,南望而拜曰:「臣惟以死報國爾!」乃就刑。 晟既死,鐘謨亦貶耀州司馬。其後世宗怒解,憐晟忠 悔殺之,召拜鐘謨衛尉少卿。景已割江北,遂遣謨還。 而景聞晟死,亦贈魯國公。
盧珖
按《十國春秋》,珖世為閩人。王氏建國,避地尤溪。保大 四年,置劍州於延平津,以陳誨為刺史,又取尤溪隸 劍州,以珖為守將。及李仁達亂閩,使其將陳匡弼襲 尤溪,珖拒之於東郊水亭,戰甚力,邑人奔竄。珖兵敗, 乃曰:「吾受人邑,為之守,邑不守,何用生!」大呼而前,為 匡弼將劉掉刀所殺。邑人相與葬珖於杉嶺。珖五子、 四子從戰俱歿。季子幼棄艸中。鄰媼訪其母,送歸金 陵。元宗下詔褒恤,授「季子總管,復其家。」
許光大
按《十國春秋》,「光大保大時為沿海都巡檢,居寧德縣 硯江。江寇至,光大持短兵接戰,遂歿於陳。江水如血 者三日,尸隨潮歸。鄉人立廟祀之。」
周弘祚
按《十國春秋》,弘祚,吳德勝節度使本之少子也。保大 時,累官舒州刺史。周師大舉南侵,陷舒州。是時泰、蘄、 光諸州文武相繼奔降,弘祚獨慷慨不屈,赴水死。時 人比之「嵇紹死晉」云。
張彥卿 鄭昭業
按《十國春秋》,「彥卿不知何郡縣人。保大末,為楚州防 禦使。周世宗南侵,師銳甚,旬日間連破海、泰二州及 靜海軍。元宗下令,命焚東都官寺民廬,徙其民渡江。 周世宗親御旗鼓攻楚州,自城以外皆已下。發州民 濬老鸛河,遣齊雲戰艦數百,自淮入江,勢如振霆烈 焰,彥卿獨不為動。及梯衝臨城,鑿城為窟室,實薪而」 焚之,城皆摧圮,遂陷。彥卿猶列陣城內,誓死奮擊,謂 之「巷鬥。」日暮,轉至州廨,長短兵皆盡。彥卿取繩床搏 戰,與兵馬都監鄭昭業等千餘人,無一生降者。周兵 喪傷亦甚眾。周世宗怒,盡屠城中諸民,焚其室廬,然 得彥卿子光祐,不殺也。元宗嘉彥卿忠,詔贈侍中。
李延鄒
按《十國春秋》,延鄒,鄱陽人。元宗時官濠州錄事參軍。 周師攻城急,團練使郭廷謂謀送款,令延鄒草降表。 延鄒責以忠孝,不為具草。廷謂愧其言。然業已降,必 欲得表,以兵脅之。延鄒投筆詬曰:「大丈夫死耳,終不 負國,為叛臣作降表。」遂遇害。元宗聞之悼惜,召見其 子,命以官。
趙崇溥
按《十國春秋》,崇溥,史失其世系。「廣政中,為威武軍都 監。時周將王景等連營圍鳳州,而韓通復分兵城固 鎮以絕西川援兵。未幾,城陷,節度使王環既被執,而 崇溥及將士五千盡為周兵所擄,崇溥堅不肯降,餓 數日而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