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總督傅宗龍敗沒於項城，詔擢喬年兵部右侍郎， 總督三邊軍務代之。時自成勢益熾，中州為墟。項城 之敗，關中精銳喪失殆盡。而大將驕恣不用命，中樞 又寡籌略。喬年收集散亡，徵調邊卒，僅得三萬人，日 夕蒐討軍實，為平賊計。而中樞以河南事急，促出關 赴援，乃以十五年正月誓師，率總兵賀人龍、鄭嘉棟、 牛成虎馳出潼關。時賊圍左良玉於郾城甚急，喬年 議趨襄陽，約良玉內外夾擊。乃留步兵火器於洛陽， 簡精騎萬餘，兼程而進。襄城時已陷賊，其士民日望 官軍拯己，喬年以二月十二日馳入之。賊聞，解良玉 圍，以數十萬眾來迎，喬年亟勒兵駐城外，人龍等三 帥未陣先奔，諸軍大潰。喬年歎曰：「此吾死所也！」率麾 下千餘人入城拒守。城無守具，賊鑿城為穴，置火藥 其中，火發城裂。喬年令城中穿阱，隨賊所鑿，以長矛 刺之，賊死甚眾。凡五晝夜，火藥矢石皆盡，援兵不至， 賊覘喬年纛所在，舉砲擊之，雉堞盡碎。左右泣請避， 喬年怒，以足蹴其首曰：「汝畏死，我不畏死也。」守益固。 十七日城陷，猶督兵巷戰，手刃三賊，乃引刀自剄不 殊，為賊所執，大罵。賊怒，割其舌，磔殺之。喬年清苦自 勵，惡衣菲食，不識人世紛華；事之官，祇攜二僕，不以 家累自隨。其去青也，士民為立祠，其後，襄城亦祀之。 一時同死者，副將張國欽、黨威、監紀、西安同知孫兆 祿、材官李可從、襄城典史趙鳳豸。初，喬年之撫陝西 也，奉詔發自成先塚，詗得其族人為縣吏者，撻掠之。 其人言：「去縣二百里亂山中，有聚而葬者十六塚，中 有一塚，始祖也，相傳穴為仙人所定，有鐵燈檠照大 壙中，曰：『鐵燈不滅，李氏當興』。」如其言跡之，山徑仄險， 林木晦黑，果得李氏村。村旁纍纍十六塚，中一塚，發 之，有螻蟻數石，火光尚熒熒然。斲其棺，骨青黑「色，毛 被體而黃。腦後一穴，如錢大，中盤赤蛇，長三四寸，有 角，見日而飛，高丈許，以口迎日色而吞咋者六七，反 而仍伏。」喬年函顱骨并蛇腊之以聞，自成知而憾甚， 故致死於喬年云。
黨威 樊來保 艾萬年
按《陝西通志》：「威，字振宇，神木人。幼負勇力，便弓馬，以 西安參將立戰功，見重於經略丁啟睿。從戎奏凱，嚴 明慈惠，一時倚為名將。崇禎十五年，督師汪喬年統 兵二十萬，至河南勦李自成，威以中軍副將進秩總 兵，賜蟒玉，同四總兵、十副將，當賊八十萬眾，一日十 七戰，威衝鋒履刃，身被十餘創，良久乃蘇。及賊勢日」 盛，喬年移駐襄縣，為持久之計，威與曹文詔以兵萬 餘衛之。賊又修攻具，威且戰且守，城中乏食。威見勢 不可支，乃進曰：「賊驅饑民為兵，我即大肆殺戮何忍？ 且城中無見糧，不如暫退關中休養，再簡勁兵以殄 渠魁，餘黨不足平也。」喬年不可。及賊圍急，喬年知事 去，欲自盡，威泣勸乃止。旋登城，見賊帥旗在南，威引 精銳二十騎出西門，從間道衝其營，斬左右數十人， 奪帥旗而還。次日，勢益危，威又率千餘騎出，東入南， 出西入北，突賊營，當者無不披靡。殺賊雖眾，而血汗 已竭，每以不得斬賊帥為恨，食盡外救不至。城陷，喬 年自縊，威復持佩刀格戰，賊弓弩亂發，矢下如雨，被 數創自刎，屍不仆者移時；賊驚以為神。又有副總兵 樊來保及神木副總兵艾萬年，與《李賊》戰於《巴家寨》， 死之。
馬鳴節〈弟鳴廉〉
按《延安府志》：「鳴節，世襲榆林百戶，賦性忠勇。賊兵攻 城將陷，鳴節聚室中木器，環妻孥於中，舉火焚之。復 出持刀巷戰，殺傷數十人。力竭，顧視其家，火愈烈，還 入火中以死。弟鳴廉，為督師汪喬年中軍。喬年被圍 於襄縣，時鳴廉單騎馳救，出入賊壘者三，亦沒於陣。」
桂振燾
按《潛山縣志》：「振燾三舉鄉賓，兩賑饑荒。縣令柯、郡侯 楊皆旌焉。壬午春，被賊執，逼降不屈，大罵而死。越旬， 子應昌歸斂，顏色如生。」
王孟超
按《武進縣志》：「孟超，天啟壬戌武進士，為洞庭都司僉 書。崇禎十五年三月，岳州平江縣山寇甘明陽等數 千人侵岳，時會勦諸將畏賊不敢進。沅撫陳睿謨檄 孟超往。孟超奮身搏戰，斬賊首數十級。賊眾合圍被 執，罵不絕口。賊殺之，懸首樹杪，猶怒目瞋視。撫按具 題請卹，贈遊擊將軍，廕一子為小旗。」
何燮 左相申 吳巡檢 唐良銳 胡淵
按《明外史忠義傳》：「燮字中理，晉江人。舉於鄉，歷知靈 山、桂東二縣。崇禎中，為亳州知州。州自八年以後，流 賊土寇交橫，益以饑饉，居民死徙過半。燮盡心拊循， 營戰守具甚備。未幾，山東、河南土寇迭至，燮戰盧家 廟，生擒賊魁二人，刳其腸示眾，撫降者數千人。十五 年二月，李自成陷河南，居民盡室逃，城空不能守。賊」 至，執燮欲降之，罵不屈，斷足割胸而死。懸首市上三 日，耳鼻猶動。賊遂縱兵四出，霍丘、靈壁、盱眙皆陷。霍 丘，八年春嘗陷，至是再陷。知縣左相申率兵巷戰，力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