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age:Gujin Tushu Jicheng, Volume 316 (1700-1725).djvu/6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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固辭,不許。明年正月入都,慎行已卒,與釪同入朝。帝 問人才、兵食及流寇猖獗狀。宗周言:「陛下求治太急, 用法太嚴,布令太煩,進退天下士太輕。諸臣畏罪飾 非,不肯盡職業。故有人而無人之用,有餉而無餉之 用,有將不能治兵,有兵不能殺賊。流寇本朝廷赤子, 撫之有道,則還為民。今急當以收拾人心為本。收拾 人心,當先寬有司參罰。參罰重則吏治壞,吏治壞則 民生困,盜賊由此日繁。」帝又問兵事,宗周言:「禦外以 治內為本,內治修則遠人自服。帝舜『《干羽》舞而有苗 格。願陛下以堯、舜之心,行堯、舜之政,則天下自平』。」對 畢趨出。帝顧溫體仁迂其言,命釪輔政,宗周他用,旋 授工部左侍郎。踰月,上痛憤時艱,疏言:「陛下銳意求 治,而二帝、三王治天下之道,未暇講」求。施為次第,間 多未得要領者。首屬意於邊功,而罪督遂以「五年恢 復」之說進,是為禍胎。己巳之役,謀國無良,朝廷始有 積輕士大夫心。自此耳目參於近侍,腹心寄於干城, 治術尚刑名,政體歸業脞,天下事日壞不可救。廠衛 司譏察,而告訐之風熾;詔獄及士紳,而堂廉之等夷。 人人救過不給,而欺罔之習轉甚;事事仰成獨斷,而 諂諛之風日長;三尺法不伸於司寇,而犯者日眾;詔 旨雜治五刑,歲躬斷獄以數千計,而好生之德意泯; 刀筆治絲綸而王言褻;誅求及瑣屑而政體傷;參罰 在錢穀而官愈貪,吏愈橫、賦愈逋,敲扑繁而民生瘁, 嚴刑重斂交困而盜賊益起;總理任而臣下之功能 薄,監「視遣而封疆之責任輕,督撫無權而將日懦,武 弁廢法而兵日驕,將懦兵驕而朝廷之威令并窮於 督撫。朝廷勒限平賊,而行間日殺良報功,使生靈益 塗炭。一旦天牖聖衷,撤總監之任,重守令之選,下弓 旌之招,收酷吏之威,維新之政次第舉行。方與二三 臣工洗心滌慮以聯泰交,而不意君臣相」遇之難也。 得一文震孟而以單辭報罷,使大臣失和衷之誼;得 一陳子壯而以過戇坐辜,使朝宁無吁咈之風。此關 於國體人心,非淺鮮者。陛下必體上天生物之心以 敬天,而不徒倚風雷;必念祖宗鑑古之制以率祖,而 不至輕改作;必法堯舜之恭己無為,以簡要出政令; 法堯舜之舍己從人,以寬「大養人才,法堯舜之從欲 而治以忠厚培國脈,并法三王之發政施仁,亟議拊 循,以收天下泮渙之人心。而且還內廷掃除之役,杜 後世宦官之釁;正懦帥失律之誅,杜後世藩鎮之釁; 慎天潢改授之途,杜後世宗藩之釁。三釁既除,亟下 尺一之詔,痛言前日所以致賊之由,與民更始。遣廷 臣齎內帑巡行郡國,為招撫使,以招其無罪而流亡 者。陳師險隘,堅壁清野,聽其窮而自歸,誅渠之外,猶 可不殺一人而畢此役,奚待於觀兵哉?」疏入,帝怒甚, 諭閣臣擬嚴旨,不稱令再擬。每擬上,帝輒手其疏再 閱,起行數周。已而意解,但降旨詰問,謂當虛心酌慮, 且獎其清直。宗周感激,遂陳人心道心之辨,勸帝執 中以出政。時太僕缺馬價,有詔願捐者聽,體仁及成 國公朱純臣以下皆有捐助。又議罷明年朝覲。宗周 以輸貲免覲為大辱國。帝雖不悅,心嘉其忠,益欲大 用。體仁懼,亟募山陰人許瑚,疏論宗周道學有餘,才 諝不足。帝以瑚同邑,知之真遂已。其秋三疏請告去。 至天津,聞都城被兵,遂留養疾。十月,事稍定,乃上疏 曰:「己巳之變,誤國者袁崇煥一人。小人競修門戶之 怨,異己者概坐以崇煥黨,日造蜚語,次第去之。自此 小人進而君子退,中官用事而外廷浸疏,文法日繁, 欺罔日甚,朝政日隳,邊防日壞。今日之禍,實己巳以 來釀成之也。且以張鳳翼之溺職中樞也,而俾之專 征,何以服王洽之死?以丁魁楚等之失事於邊也,而 責之戴罪,何以服劉策之死?諸鎮巡勤王之師爭先 入衛者幾人,不聞以逗遛蒙詰責,何以服耿如杞之 死?今且以二州八縣之生靈結一飽颺之局,則廷臣 之纍纍若若可幸無罪者,又何以謝韓爌、張鳳翔、李 邦華諸臣之或戍或夫?」豈昔為異己驅除,今不難以 同己相容隱乎?臣於是而知小人之禍人國,無已時 也。昔唐德宗謂群臣曰:「人言盧杞奸邪,朕殊不覺。」群 臣對曰:「此乃杞之所以為奸邪也。」臣每三覆斯言,為 萬世辨奸之要,故曰:「大奸似忠,大佞似信。」頻年以來, 陛下惡私交,而臣下多以告訐進,陛下錄清節,而臣 下多以曲謹容,陛下崇勵精,而臣下「奔走承順以為 恭;陛下尚綜覈,而臣下瑣屑吹求以示察。凡若此者, 正似信似忠」之類。究其用心,無往不出於身家利祿。 陛下不察而用之,則聚天下之小人立於朝,有所不 覺矣。天下即乏才,何至盡出中官下?而陛下每當緩 急,必委以大任。三協有遣,通津、臨德復有遣,又重其 體統,等之總督。中官總督,將置總督何地?總督無權, 將置撫按何地?是真以封疆嘗試也。且小人與中官 每比周以相引重,而君子獨岸然自異。故自古有「用 小人之君子,終無黨比中官之君子。」陛下誠欲進君 子、退小人,決理亂消長之機,猶復用中官參制之,此 明示以左右袒也。有明治理者起而爭之,陛下即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