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age:Gujin Tushu Jicheng, Volume 316 (1700-1725).djvu/7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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用其「言,何至并逐其人?而御史金光辰寬以此逐,若 惟恐傷中官心者,尤非所以示天下也。」至近日刑政 之最舛者,成德,敖吏也,而以贓戍,何以肅懲貪之令? 申紹芳,十餘年監司也,而以莫須有之鑽刺戍,何以 昭抑競之典?至鄭鄤久于鄉議,而杖母之獄或以誣 告坐,何以示敦倫之化?此數事者,皆為故「輔文震孟 引繩批根。即向驅除異己之故智,而廷臣無敢言,陛 下亦無從知之也。嗚呼,八年之間,誰秉國成,而至於 是,臣不能為首揆溫體仁解矣。《語》曰:『誰生厲階,至今 為梗』。體仁之謂也。」疏奏,帝大怒。體仁又上章力詆,遂 斥為民。十四年九月,吏部缺左侍郎,廷推不稱旨。帝 臨朝而歎,謂:「大臣劉宗周」清正敢言,可用也,遂以命 之。再辭不得,乃趨朝。道中進三劄:一曰《明聖學以端 治本》,二曰《躬聖學以建治要》,三曰《重聖學以需治化》。 疏凡數千言,所以規切君身者甚至。帝優旨報之。明 年八月未至,擢左都御史,力辭。有詔敦趣。踰月,入見 文華殿。帝問:都察院職掌安在?對曰:「在正己以正百 寮。必存諸中者,上可對君父,下可質天下士大夫,而 後百寮則而象之。大臣法,小臣廉,紀綱振肅,職掌在 是,而責成巡方,其首務也。巡方得人,則吏治清,民生 遂。」帝曰:「卿力行以副朕望。」乃列建道揆、貞法守、崇國 體、清伏奸、懲官邪、飭吏治六事以獻,帝褒納焉。俄劾 御史喻上猷、嚴雲京薦袁愷、成勇,帝並從之。其後上 猷受李自成顯職,卒為世大詬。中書王育民為絳州 知州,孫順行賄,宗周上疏自劾,二人並獲罪。京師戒 嚴,請旌死事盧象昇,而追戮誤國奸臣楊嗣昌,逮跋 扈悍將左良玉,防關以備反攻,防潞以備透渡,防通 津,臨、德以備南下。帝不能盡行。閏十一月,召見廷臣 於中左門。時姜埰、熊開元以言事下詔獄,宗周約九 卿共救入朝,聞密旨置二人死。宗周愕然,謂眾曰:「今 日當空署爭,必改發刑部始已。」眾皆許諾。及入對,御 史楊若橋薦西洋人湯若望善火器,請召試。宗周曰: 「邊臣不講戰守屯戍之法,專恃火器。近來陷城破邑, 豈無火器而然?我用之制人,人得之亦可制我,不見 河間反為火器所破乎?若望作奇巧,惑主心,乞放還 本土,永絕異教。」帝曰:「火器乃中國長技,若望特令監 試耳。」宗周曰:「火器終無益成敗。國家大計,以法紀為 主。大帥跋扈,援師逗遛,奈何反姑息,為此紛紛無益 之舉。」帝乃令議督、撫去留。宗周請先去督師范志完, 且曰:「十五年來,陛下處分未當,致有今日敗局。不追 原禍始,更絃易轍,欲以一切苟且之政,補目前罅漏, 非長治之道也。」帝變色曰:「前不可追,今善後安在?」宗 周曰:「今日第一議,在陛下開誠布公,公天下為好惡, 合國人為用舍,進賢才,開言路,次第與天下更始。」帝 曰:「目下烽火逼畿甸,且國家敗壞已極,當如何?」宗周 曰:「武備必先練兵,練兵必先選將,選將必先擇賢督 撫,擇賢督撫,必先吏、兵二部得人。宋臣曰:『文官不愛 錢,武官不惜死,則天下太平』。斯言今日鍼砭也。論者 但論才望,不問操守,未有操守不謹,而遇事敢前,軍 士畏威者。若徒以議論捷給,舉動恢張,稱曰才望,取 爵位則有餘,責事功則不足,何益成敗哉?」帝曰:「濟變 之日,先才後守。」宗周曰:「前人敗壞,皆由貪縱使然,故 以濟變言,愈宜先守後才。」帝曰:「大將別有才局,非徒 操守,可望成功。」宗周曰:「他不具論。如范志完操守不 謹,大將偏裨無不由賄進,所以三軍解體。由此觀之, 操守為主。」帝色解,曰:「朕已知之。」敕宗周起。時吏部尚 書鄭三俊以病不入,戶部尚書傅淑訓申救姜埰熊, 開元,帝不納。宗周出奏曰:「陛下方下詔求賢,二臣遽 以言得罪。國朝無言官下詔獄者,有之自二臣始。陛 下度量卓越,如臣宗周屢以狂妄寬鈇鑕詞臣黃道 周亦以戇直復原職。臣等何幸蒙使過之典?二臣何 不幸不邀法外恩?」帝曰:「道周有學有守,非二臣比。」宗 周曰:「二臣誠不及道周。然朝廷待言官有體,言可用; 用之,不可置之。即有應得之罪,亦當付法司。今遽下 詔獄,終於國體有傷。」帝怒曰:「法司、錦衣皆刑官,何公 何私?且罪一二言官,何遂傷國體?假有貪贓壞法,欺 君罔上,皆不可問乎?」宗周曰:「掌錦衣者皆膏粱子弟, 未必讀書知禮義,每聽寺人役使。即陛下問貪贓壞 法,欺君罔上者,亦不可不付法司也。」帝大怒曰:「如此 偏黨,豈堪憲職!」詞色甚厲。宗周謝罪。諸輔臣乞宥,尚 書林欲楫、張國維、徐石麟、范景文,侍郎馮元飆皆申 救。帝曰:「開元此疏,必有主使。」疑即宗周。僉都御史金 光宸爭之力,帝益怒,并命議處。五府勛臣亦出班求 宥。帝不聽,命削宗周籍,刑部議罪,光宸貶三秩調用。 諸輔臣持不發,仍至御前懇救,乃免議罪,責其愎拗 偏迂,竟斥為民。廷臣先後請留者至數十疏,帝堅不 聽。歸。二年而京師陷,宗周慟哭徒步,荷戈詣杭州,責 巡撫黃鳴駿發喪討賊。鳴駿以鎮靜為言,宗周勃然 曰:「君父變出非常,公專閫外,不思枕戈泣血,激勵同 仇,反藉口安民,作遜避計耶?」鳴駿唯唯。明日復趣之, 鳴駿曰:「發喪必待哀詔。」宗周曰:「嘻!此何時也!安所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