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考證

百姓請命。而五日內繫兩尚書,未聞有人申一疏者。

安望其戡亂除凶,贊平明之治乎?陛下焦勞於上,小 民展轉於下,而諸臣括囊其間,稍有人心,宜不至此。」 又上疏曰:「陛下寬仁弘宥,有身任重寄至七八載罔 效、擁權自若者。積漸以來,國無是非,朝無枉直,中外 臣工率苟且圖事,誠可痛憤。然其視聽一繫於上,上 急催科,則下急賄賂,上樂鍥覈,則下樂巉險,上喜告 訐,則下喜誣陷。當此南北交訌,奈何與市井細民申 勃谿之談,修睚眥之隙乎?」時體仁方招奸人,搆東林 復社之獄,故道周及之。旋進右諭德,掌司經局。疏辭, 因言「己有三罪、四恥、七不如、三罪、四恥以自責。七不 如者,謂品行高峻,卓絕倫表,不如劉宗周;至性奇情, 無愧純孝,不如倪元璐;湛深大慮,遠見深計,不如魏 呈潤;犯顏敢諫、清裁絕俗,不如詹爾選、吳執御;志尚 高雅、博學多通,不如華亭布衣陳繼儒、龍溪舉人張 燮至圜土纍繫之臣,朴心純行,不如李汝璨、傅朝佑; 文章意氣坎坷磊落,不如錢謙益、鄭鄤鄤。」方被杖,母 大詬。帝得疏駭異,責以倒置是非,令陳狀。道周回奏, 語復多覆護。帝益怒,嚴旨切責:道周以文章風節高 天下,嚴冷方剛,不諧流俗,公卿多畏而忌之,乃藉「不 如鄤」語為口實。其冬,擇東宮講官。體仁巳罷,張至發 當國,擯道周不與。其同官項煜、楊廷麟不平,上疏推 讓。至發言:「鄤杖母,明旨煌煌。道周自謂不如,安可為 元良輔導?」給事中馮元飆詆至發,忮至發兩疏辨。道 周遂移疾乞休,不許。十一年二月,帝御經筵,詢用人 之法。道周請培養人才,且言勦賊當審形勢。說甚具。 刑部尚書鄭三俊方下吏,講官黃景昉救之。帝未許。 而帝適追論舊講官姚希孟嘗請漕儲全折,以為非。 道周聽未審,謂帝將寬三俊,念希孟也。因言:「故輔臣 文震孟一生蹇直,未蒙帷蓋恩。天下士生如三俊,歿 如震孟、希孟,求其影,似未可多得。」帝以所對失實,責 令回奏。再奏再詰,至三奏乃已。凡道周所建白,未嘗 得一俞旨,道周顧言不已。六月,廷推閣臣。道周已充 日講官,遷少詹事,得與名。帝不用,用楊嗣昌等五人。 道周乃草三疏:一劾嗣昌,一劾陳新甲,一劾方一藻, 同日上之。其劾嗣昌,謂天下無無父之子,「亦無不臣 之子。」衛開方不省其親,管仲竟比之豭狗;李定不喪 繼母,宋世共指為人梟。今遂有不持兩服,坐司馬堂 如楊嗣昌者。宣大督臣盧象昇以父殯在途,搥心飲 血,請就近推補,乃忽有并推在籍守制之旨。夫守制 者可推,則聞喪者可不去;聞喪者可不去,則為子者 可不父,為臣者可不君。即「使人才甚乏,奈何使不忠 不孝者連苞引糵,種其不祥,以穢天下乎!嗣昌在事 二年,倡溢地之談,飾樂天之說,其才智亦可睹矣,更 起一不祥之人與之表裏。陛下孝治天下,縉紳家庭 小小勃谿,猶以法治之,而冒喪斁倫,獨謂無禁,臣竊 以為不可也。」其論《新甲》,言其守制不終,走邪徑,託捷 足。古有忠「臣孝子,無濟於艱難者,決未有不忠不孝 而可進乎功名道德之門者也。臣二十躬耕,手足胼 胝,以養二人;四十餘削籍,徒步荷擔二千里,不解屝 屨。今雖踰五十,非有妻子之奉、婢僕之累。天下即無 人臣,願解清華,出管鎖鑰,何必使被棘負塗者祓不 祥,以玷王化哉!」其論一藻,則力詆和議之非,帝疑道 周以不用怨望而搢紳勃谿語,欲為鄭鄤脫罪,下吏 部行譴。嗣昌因上言:「鄭鄤杖母飛走不如今;道周又 不如鄤,何用談綱常為?且其意徒欲庇凶徒,遮前言 之謬,立心可知。」因自乞罷免,帝優旨慰之。七月五日, 召內閣及諸大臣於平臺,并及道周。帝與諸臣語所 司事,久之,問道周曰:「凡無所為而為者,謂之天理;有 所為而為者,謂之人欲爾。三疏適當廷推不用時,果 無所為乎?」道周對曰:「臣三疏皆為國家綱常,自信無 所為。」帝曰:「先時何不言?」對曰:「先時猶可不言,至簡用 後不言,更無當言之日。」帝曰:「清固美德,但不可傲物 遂非。且惟伯夷為聖之清,若小廉曲謹,是廉非清也。」 時道周所對不合指,帝屢駁。道周復進曰:「惟孝弟之 人,始能經綸天下,發育萬物。不孝不弟者,根本既無, 安有枝葉?」嗣昌出奏曰:「臣不生空桑,豈不知父母顧 念君為臣綱,父為子綱。君臣固在父子前,況古為列 國之君臣,可去此適彼;今則一統之君臣,無所逃於 天地之間。且仁不遺親,義不後君,難以偏重。」臣四疏 力辭意。詞臣中有如先朝劉定之、羅倫者,抗疏為臣 代請,得遂臣志。及抵都門,聞道周人品學術,為人宗 師,乃有不如鄭鄤疏,臣始歎息絕望。帝曰:「朕正擬問 此事。」嗣昌又言:「道周自謂不如鄤,安知綱常?」帝方為 嗣昌解,道周即奏:「大臣聞言,義當退避;未有御前爭 辨,不容小臣盡言者。」嗣昌佯奏:「臣為綱常名教,不容 不辨,實非體。道周清品,人望所歸,願納其言,放臣還 里。」帝曰:「道周疏亦不為奪情。古時人心多無所為,今 則各有所主,所以《孟子》欲正人心,息邪說。古之邪說 別為一教,今則直附於聖賢經傳中,係世道人心更 大。」道周曰:「臣平生恥言人過,今御前爭辨,亦非體。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