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夏文獻王義恭傳義恭,高祖特所鍾愛。六年,改授
散騎常侍、都督荊、湘、雍、益、梁、寧、南北秦八州諸軍事、 荊州刺史,持節、將軍如故。義恭涉獵文義,而驕奢不 節。既出鎮,太祖與書誡之曰:「汝以弱冠,便親方任,天 下艱難,家國事重,雖曰守成,實亦未易。隆替安危,在 吾曹耳,豈可不感尋王業,大懼負荷。今既分張,言集 未日,無由復得動相規誨。宜深自砥礪,思而後行,開 布誠心,厝懷平當,親禮國士,友接佳流,識別賢愚,鍳 察邪正。然後能盡君子之心,收小人之力。」汝神意爽 悟,有日新之美,而進德修業,未有可稱,吾所以恨之 而不能已已者也。汝性褊急,袁太妃亦說如此。性之 所滯,其欲必行,意所不在,從物回改,此最弊事,宜應 慨然立志,念自裁抑,何至丈夫方欲贊世成名而無 斷者哉!今粗疏十數事,汝別時可省也。遠大者豈可 具言,細碎復非筆可盡。禮賢下士,聖人垂訓;驕侈矜 尚,先哲所去。豁達大度,漢祖之德;猜忌褊急,魏武之 累。《漢書》稱衛青云「大將軍遇士大夫以禮,與小人有 恩」;西門、安于,矯性齊美;關羽、張飛,任偏同弊。行己舉 事,深宜鍳此。若事異今日,嗣子幼蒙司徒便當周公 之事,汝不可不盡祗順之理。苟有所懷,密自書陳。若 形跡之間,深宜慎護。至於爾時安危天下,決汝二人 耳,勿忘吾言。今既進袁太妃供給,計足充諸用,此外 一不須復有求取。近亦具白此意,唯脫應大餉致,而 當時遇有所乏,汝自可少多供奉耳。汝一月日自用, 不可過三十萬,若能省此,益美。西楚殷曠,常宜早起, 接對賓侶,勿使留滯。判急務「訖,然後可入問訊。既睹 顏色,審起居,便應即出,不須久停,以廢庶事也。下日 及夜,自有餘閒,府舍住止,園池堂觀,略所諳究,計當 無須改作。《司徒》亦云爾,若脫於左右之宜,須小小回 易,當以始至一治為限,不煩紛紜,日求新異。」凡訊獄 多決,當時難可逆慮,此實為難,汝復不習,殊當未有 次第。訊前一二日,取訊簿密,與劉湛輩共詳,大不同 也。至訊日,虛懷博盡,慎無以喜怒加人,能擇善者而 從之,美自歸己,不可專意自決,以矜獨斷之明也。萬 一如此,必有大吝,非唯訊獄,君子用心,自不應爾。刑 獄不可擁滯,一月可再訊,凡事皆應慎密,亦宜豫敕 左右。人有至誠所陳,不可漏泄,以負忠信之款也。古 人言:「君不密則失臣,臣不密則失身。」或相讒搆,勿輕 信受。每有此事,當善察之。名器深宜慎惜,不可妄以 假人。昵近爵賜,尤應裁量。吾於左右,雖為少恩,如聞 外論,不以為非也。以貴陵物物不服;以威加人人不 厭。此易達事耳。聲樂嬉游,不宜令過。捕魚射獵,一切 勿為。供用奉身,皆有節度,奇服異器,不宜興長,汝嬪 侍左右,已有數人,既始至西,未可匆匆復有所納。又 誡之曰:「宜數引見佐史,非唯臣主自應相見,不數則 彼我不親,不親則無因得盡,人人不盡,復何由知其 眾事?」廣引視聽,既益開博,於言事者又差有地也。 《向靖傳》:靖小字彌,以佐命功,封曲江縣侯,卒,子植嗣。 不受母訓,奪爵。
《顧覬之傳》:「覬之五子,約緝綽縝緄。綽私財甚豐,鄉里 士庶多負其責,覬之每禁之不能止。及後為吳郡,誘 綽曰:『吾常不許汝出責,定思貧薄,亦不可居民間,與 汝交關有幾許不盡?及我在郡,為汝督之,將來豈可 得?凡諸券書皆何在?綽大喜,悉出諸文券一大廚與 覬之,覬之悉焚燒,宣言遠近負三郎責,皆不須還,凡』」 券書悉燒之矣。綽懊歎彌日。
《何承天傳》:「承天,東海郯人也。五歲失父。母徐氏,廣之 姊也,聰明博學,故承天幼漸訓義,儒史百家,莫不該 覽。」
《蕭惠開傳》:惠開,征西將軍思話子也。惠開與汝南周 朗同官友善,以偏奇相尚。孝建元年,侍中何偃任遇 甚隆,惠開不為之屈,偃怒,使門下推彈之,惠開乃上 表解職。思話素恭謹,操行與惠開不同,常以其峻異, 每加嫌責。及見惠開自解表,自嘆曰:「兒子不幸與周 朗周旋,理應如此。」杖之二百。
《宗炳傳》:「炳字少文,南陽涅陽人也。母同郡師氏,聰辨 有學義,教授諸子。」
《何尚之傳》:「尚之字彥德,廬江灊人也。曾祖準,高尚不 應徵辟。祖恢,南康太守。父叔度,恭謹有行業,姨適沛 郡劉璩,與叔度母情愛甚篤。叔度母早卒,奉姨有若 所生。姨亡,朔朢必往致哀,並設祭奠,食並珍新,躬自 臨視。若朔朢應有公事,則先遣送祭,皆手自料簡,流 涕對之,公事畢即往致哀,以此為常。」
《王敬弘傳》:敬弘為左光祿大夫,子恢之被召為祕書 郎,敬弘為求奉朝請,與恢之書曰:「祕書有限,故有競。 朝請無限,故無競。吾欲使汝處于不競之地。太祖嘉 而許之。」
《南齊書陳顯達傳》:顯達謙厚有智計,自以人微位重, 每遷官,常有愧懼之色。有子十餘人,誡之曰:「我本志 不及此,汝等勿以富貴陵人。」家既豪富,諸子與王敬 則諸兒並精車牛,麗服飾,當世快牛,稱「陳世子青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