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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訓子孫》

一、子孫世讀書為士人,當守國家臥碑之訓,及篤學 科條與提調師長示諭。蓋當代之典章,即聖賢之名 教,二者必無相背,人自不思耳。朔朢入學,瞻拜廟庭, 凜凜若生存。在上得親受業,則退而諷誦《詩》書,便可 身體力行。一言一動,自不肯苟縱,出處難必,生平必 有可觀矣。敬事師長如奉尊親,同儕交與,必先德業, 「不得妄入公門,不得浪游非地,不得負氣玩法,不得 屈身俛利。」夫士君子身心條目,載列經傳,昭如日星。 若口誦心持,便是準繩規矩,固不能一一更為訓戒 也。

「世人所望於子弟者,富貴耳。」 吾意不然。夫富貴之權,乃在彼蒼,吾安能強之奪之?若衣食之計所不可已者,恐一旦飢寒,不能自存,將入於市井奴隸,故須少立薄業,量其才力以貽之。然使其命賦,乃市井奴隸也,即所貽薄業,亦豈能必其不終覆敗,入於飢寒哉?第自盡其父母之心則爾,他則由天矣。至於饒田大廈,盈箱滿篋,計取人財,不恤禍釁,以為子孫富貴地,吾不可知也。但所願子孫讀書後,便要立志以孔、孟行誼,學力自成,人品清白方正。凡心術趨向,一毫一事,恐落世間機軸,「思為前人賢子孫,為千萬世子孫賢祖父,豈不愈於王公卿相貪昧苟且,為人鄙笑」 者哉?此可自勉,不盡由天,故書諭。

一、子孫讀書,倘幸出仕,當以國事為家事,民心為己 心,不得但躐榮名,苟圖身利。毋苛刻以博能聲,毋卑 屈以媚貴要,毋費民以奉所臨,毋枉法以徇所畏。昭 昭國典,奉以公平;暗暗下情,體以忠恕。更念國家給 俸,本足資官,獨以食費自浮,乃若不迨,於是乎苟且 以充用,則不惟輕昧國恩,而生平名節掃地矣。當思 此亦國計民脂,身口之外不得一毫浪費,則用度有 餘,自然不必分外。夫分外一毫即貪也。貪之一字,古 今大戒,不惟終身不齒,子孫亦且羞之已為士大夫。 何可不嚴戒而痛絕也。子弟官卑俸薄,父兄主家,當 計所需資給,毋令空乏,以全其節,亦彼此相成之道, 不得謂身已仕國,遂吝家物也。

唐崔元暐母盧氏,常誡元暐曰:「吾見姨兄屯田郎中辛元馭曰:『兒子從宦者,有人來云:『貧乏不能存』,此是好消息。若聞貲貨充足,衣馬輕肥,此惡消息,吾常以為確論。比見親表中仕宦者,將財物上其父母,父母但知喜悅,竟不問此物從何而來。必是祿俸餘資,誠亦善事。如其非理所得,此與盜賊何別?縱無大咎,獨』」 不內愧於心。元暐奉教,以清謹見稱。宋歐陽文忠公《與其姪通理書》曰:「昨日書中言欲買硃砂來,吾不闕此物。汝於官下宜守廉,何得買官下物。吾在官所,除飲食外,不曾買一物可觀。此為戒也。」 夫歐陽公一代名賢,此語不足為異。獨崔母以閨幃持論若此,世間昂然丈夫不逮者多矣。

「一藏書以訓子孫,謂勝良田美舍」,然亦有不能讀而 旋散失者,此賢愚屬之大運,豈得因斥賣而并田舍 不貽耶?則畜置書籍,亦自盡祖父垂訓之心耳。邇來 書籍浩繁,不能遍訪,然有益者亦自有數,第取性命 經綸,及典章故實。其餘若詩詞之類,已屬虛華戲褻, 諸語益不典矣。道術不明,學者失據,往往好諸浮淺 夸誕,而大道微言妙義,讀之如睹,暗如嚼蠟,即不敢 非笑,而心思困寐,如文侯之臨古樂,豈非世教不明 使然哉?善讀書者,第取聖賢道德本旨及政治往跡, 以評騭編簡,即漢魏以前著述,尚可別其純漓,何況 後代浮浪不根之語耶?知此,則書籍可畜,亦可讀矣。 借人一事,古謂「四癡」,鬻又甚焉!若不能讀,則俱聽之 耳。凡淫褻戲謔,非禮無益者,並不宜有。至於天文圖 讖,妖幻符咒祕記,《左道》等書,國有明禁,尤宜戒絕。有 則即當焚毀,毋蹈罪戾。

黃魯直云:「四民皆當世業,士大夫家子弟能知忠信孝友,斯可矣。然不可令讀書種子斷絕。有才氣者出,便當名世。」 劉忠肅公摰教子孫,先行實,後文藝。每曰:「士當以器識為先,一號為文人,無足觀矣。」 二公語原不相背。夫教子弟讀書,正欲睹聞往事,以修行實。若止為文人,所謂本心不正,脈理皆邪,與不讀書何別?

徐禎稷恥言

《貽子孫》

《餘齋》曰:人問先府君何以貽子孫?曰:「無累。」何以教子 孫?曰:「自立。」故沒躬不殖生產。

《餘齋》曰:為佳祖父作子孫,可幸亦可懼也。「巴山木難 為良,冀野駒」難為強,不克恢崇令緒,豈宜落寞前修 也。

餘齋曰:先府君言:「持門戶有子孫者,必謹於風氣之 端。」夫倫彝名簡,家之正氣;詩《書》澹約,家之清氣。保斯 二者,故世而才,易以成。彥士世而不才也,猶得謹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