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age:Gujin Tushu Jicheng, Volume 328 (1700-1725).djvu/11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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指里之西門曰:「公自此去當知矣。」安道如其言,扣戶, 有朱衣吏出曰:「后土夫人相候已久。」引至一大城,城 西乃黃河、汾水,其北有大門,衛從羅立殿中,微聞有 環珮之聲,宮監贊曰:「夫人與公冥數,合為匹偶。」引入 對坐,須臾進饌,樂人奏《雙合鳳曲》,於是儐相引安道 入帳,合巹成親,夫人尚處子也。翌日,夫人願見舅姑, 安道二親,見之驚愕。舍人使安道致詞,請去之。夫人 曰:「舅姑有命,敢不從?」明日,夫人被法服,居大殿,召天 下國王悉至。最後一人云是大羅天女。視之,乃天后 也。夫人向天后言曰:「乞與安道錢五百萬,官五品而 歸。」

韋子卿舉孝廉,至華陰廟。飲酣,遊三女院,見其姝麗, 曰:「我擢第回,當娶三娘子為妻。」其春登第,歸次渭北, 見一黃衣人曰:「大王遣命。」子卿愕然。俄見車馬憧憧, 美麗夫人,金章紫綬,酬對既畢,擇日就禮。後二十日, 韋曰:「可返矣。」妻曰:「我乃神女,固非君匹。君到宋州,刺 史必嫁女與君。但娶之,勿洩吾事。」事露,兩不相益。子 卿至宋州,刺史果與議親,遂娶之。神女嘗訪子卿曰: 「君新獲佳儷,不可得新忘故。」後刺史女抱疾,治療不 效,有道士妙解符禁,曰:「韋郎身有妖氣,此女所患,自 韋而得。」以符攝子卿鞫之,具述本末。道士飛黑符追 神女曰:「罪雖非汝,緣為神鬼,敢通生路。」因懲責之,乃 杖五下。後逾月,刺史女卒,子卿忽見神女曰:「囑君勿 洩,懼禍相及。」今果如言。神女叱左右曰:「不與死手,更 待何時?」從者拽子卿捶扑之,其夜遂卒。

饒州刺史齊推女,適湖州參軍韋。會長慶三年,韋以 妻方娠,將赴調,乃送歸鄱陽,遂登上國。十一月,妻方 誕之夕,齊氏忽見一人,長丈餘,金甲仗鉞,怒曰:「我梁 朝陳將軍也,久居此室。汝是何人,敢此穢觸!」舉鉞將 殺之,齊氏叫乞曰:「俗眼有限,不知將軍在此。比來承 教,乞容移去。」將軍曰:「不移當死。」左右悉聞齊氏哀訴 之聲,驚起來視,即齊氏汗流浹背,精神怳然。遶而問 之,徐言所見。及明,侍婢白於使君,請居他室。使君素 正直,執無鬼之論不聽。至其夜三更,將軍又到,大怒 曰:「前者不知,理當相恕,知而不去,豈可復容?」跳來將 用鉞,齊氏哀乞曰:「使君性強,不從所請,我一女子,敢 拒神明,容至天明,不待命而移去,此更不移,甘於萬 死。」將軍者拗怒而去。未曙,令侍者灑掃他室,移榻其 中。方將運輦使君,公退問其故,侍者以告。使君大怒, 杖之數十,曰:「產蓐虛羸,正氣不足,妖由之興,豈足遽 信?」女泣以請,終亦不許。入夜,自寢其前,以身為援,堂 中添人加燭以安之。夜分,聞齊氏驚痛之聲,開門入 視,則頭破死矣。使君「哀恨之極,倍百常情,以為引刀 自殘,不足以謝其女。」乃殯於異室,遣健步者報韋。會 韋以文籍小差,為天官所黜,異道求復,凶訃不逢。去 饒州百餘里,忽見一女人,儀容行步,酷似齊氏。乃呼 其僕而指之曰:「汝見彼人乎,何似吾妻也?」僕曰:「夫人, 刺史愛女,何以行此?乃人有相類耳。」韋審觀之,愈是, 躍馬而近,其人乃入門,斜掩其扉。又意其他人也,乃 不下馬過,迴而視之。齊氏自門出,呼曰:「韋君,忍不相 顧?」韋遽下馬視之,乃其妻也。驚問其故,具言陳將軍 之事。因泣曰:「妾誠愚陋,幸奉巾櫛,言詞情禮,未嘗獲 罪於君子。方欲竭節閨門,終於白首,而枉為狂鬼所 殺。自檢命籍,當有二十八年。今有一事,可以自救,君 能相哀乎?悲恨之深,言不盡意。」韋曰:「夫妻之情,義均 一體,鶼鶼比翼,隊隊比目,斷無單然,此身更將何往? 苟有岐頭,湯火能入,但生死異路,幽晦難知,如何可 竭誠,願聞」其計曰:「此村東數里,有草堂田先生者,領 村童教授。此人奇怪,不可遽言。君能去馬步行,及門 趨謁,若拜上官然,垂泣訴冤,彼必大怒,乃至詬罵屈 辱,捶擊拖拽,穢唾必盡。教授之事,然後見哀,即妾必 還矣。先生之貌,固不稱焉。冥晦之事,幸無忽也。」於是 同行韋牽馬授之,齊氏笑曰:「今妾此身,已非舊日,君 雖乘馬,亦難相及。事甚迫切,君無推辭。」韋鞭馬隨之, 往往不及。行數里,遙見道北草堂,齊氏指曰:「先生居 也,救心誠堅,萬苦莫退。渠有陵辱,妾必得還。無忽忿 容,遂令永隔。勉之,從此辭矣。」揮涕而去。數步間,忽不 見。韋收淚詣草堂,未到數百步,去馬公服,使僕人執 謁,前引到堂前,學徒曰:「先生轉食未歸。」韋端笏以候。 良久,一人戴破巾曳木履而來,形狀醜穢之極。問其 門人,曰:「先生也。」命僕呈謁,韋趨走迎拜。先生答拜曰: 「某村翁,求食於牧豎,官人何忽如此,甚令人驚。」韋拱 訴曰:「妻齊氏享年未半,枉為梁朝陳將軍所殺,伏乞 放歸,終其殘祿。」因𨙫地哭拜。先生曰:「某乃村墅鄙愚, 門人相競,尚不能斷,況冥晦間事乎?官人莫風狂否? 火急須去,勿恣妖言。」不顧而入。韋拜于床前曰:「實訴 深冤,幸垂哀宥。」先生顧其徒曰:「此人風疾,來此相喧, 眾可拽出,又復入,汝共唾之。」村童數十,競來唾面,其 穢可知。韋亦不敢拭唾,歡然復拜,言誠懇切。先生曰: 「吾聞風狂之人,打亦不痛。諸生為吾痛擊之,無所支 敗面耳。」村童復來群擊,痛不可堪。韋執笏拱立,任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