耶?」磨勒笑曰:「後夜乃十五夜,請深青絹兩匹,為郎君 製束身之衣,一品。宅有猛犬,守歌妓院門外,常人不 得輒入,入必噬殺之。其警如神,其猛如虎,即曹孟海 州之犬也。世間非老奴不能斃此犬耳。今夕當為郎 君撾殺之。」遂宴犒以酒肉。至三更,攜鍊椎而往。食頃 而回,曰:「犬已斃訖,固無障塞耳。」是夜三更,與生衣青 衣,遂負而逾十重垣,乃入歌妓院內,止第三門。繡戶 不扄,金釭微明,惟聞妓長嘆而坐,若有所伺。翠環初 墜,紅粉纔舒,幽恨方深,殊愁轉結。但吟詩曰:「深谷鸎 啼恨阮郎,偷來花下解珠璫。碧雲飄斷音書絕,空倚 玉簫愁鳳凰。」侍衛皆寢,鄰近闃然。生遂掀簾而入。姬 默然良久,躍下榻,執生手曰:「知郎君穎悟,必能默識, 所以手語耳。又不知郎君有何神術而至此?」生具告 磨勒之謀,負荷而至。姬曰:「磨勒何在?」曰:「簾外耳。」遂召 入,以金甌酌酒而飲之。姬白生曰:「某家本居朔方,主 人擁旄,逼為姬僕。不能自死,尚且偷生,臉雖鉛華,心 頗鬱結。縱玉著舉饌,金鑪泛香,雲屏而每近綺羅,繡 被而常眠珠翠,皆非所願,如在桎梏,賢爪牙既有神 術,何妨為脫狴牢?所願既伸,雖死不悔。請為僕隸,願 侍光容,又不知郎君高意如何?」生愀然不語。磨勒曰: 「娘子既堅確如是,此亦小事耳。」姬甚喜。磨勒請先為 姬負其囊橐妝奩,如此三復焉,然後曰:「恐。遲明。」遂負 生與姬而飛出,崚垣十餘重。一品家之守禦,無有警 者,遂歸學院而匿之。及旦,一品家方覺,又見犬已斃。 一品大駭曰:「我家門垣從來邃密,扄鐍甚嚴,勢似飛 蹻,寂無形跡,此必是一大俠矣。無更聲聞,徒為患禍 耳。」姬隱崔生家二載,因花時駕小車而遊曲江,為一 品家人潛誌認,遂白一品。一品異之,召崔生而詰之 事,懼而不敢隱,遂細言端由,皆因奴磨勒負荷而去。 一品曰:「是奴大罪過,但郎君驅使踰年,即不能問是 非,某須為天下人除害。」命甲士五十人,嚴持兵仗,圍 崔生院,使擒磨勒。磨勒遂持匕首,飛出高垣,瞥若翅 翎,疾同鷹隼,攢矢如雨,莫能中之。頃刻之間,不知所 向,然崔家大驚愕。後一品悔懼,每夕多以家童持劍 戟自衛,如此周歲方止。後十餘年,崔家有人見磨勒 賣藥於洛陽市,容髮如舊耳。
《在窮記》:顏真卿小鬟曰「剪綵」,僮曰「銀鹿。」
元微之《鸎鸎傳》:「崔氏鸎鸎婢曰紅娘,嘗為崔持綵牋 以授張生。」
《五代史符存審傳》:「存審子彥超,為泰寧軍節度使,遷 安遠主藏奴。王希全盜其貲,彥超稍責之,奴懼,夜叩 其門,言有急,彥超出見殺。」
《唐景思傳》:「景思拜亳州防禦使,漢高祖時為鄧州行 軍司馬,後為沿淮巡檢。漢法酷而史弘肇用事,喜以 告訐殺人。景思有奴,嘗有所求,不如意,即馳見弘肇, 言景思與李景交通,而私蓄兵甲。弘肇遣吏將三十 騎往收景思奴,謂吏曰:『景思,勇者也,得則殺之,不然 將失之也』。吏至,景思迎前,以兩手抱吏呼冤,請詣獄」 自理。吏引奴與景思驗,景思曰:「我家在此,請索之。有 錢十千為受外賂,有甲一屬為私蓄兵。」吏索之,惟一 衣笥、軍籍糧簿而已。吏閔而寬之,景思請械送京師 以自明。景思有僕王知權,在京師,聞景思被告,乃見 弘肇,願先下獄,明景思不反。弘肇憐之,送知權獄中, 日勞以酒食。景思既械就道,潁、亳之「人隨至京師,共 明之。弘肇乃鞫其奴,具伏,即奏斬奴而釋景思。」 《朱守殷傳》:「守殷少事唐莊宗,為奴名曰會兒。莊宗讀 書,會兒常侍左右。莊宗即位,以其廝養為長直軍,以 守殷為軍使,故未嘗經戰陣之用。然好言人,陰私長 短以自結,莊宗以為忠,遷蕃漢馬步軍都虞候,使守 德勝。王彥章攻德勝,守殷」無備,遂破南城。莊宗罵曰: 「駑才,果誤予事!」明宗請以守殷行軍法,莊宗不聽。 《董璋傳》:璋不知其世家何人也,少與高季興、孔循俱 為汴州富人李讓家僮,梁太祖鎮宣武,養讓為子,是 為朱友讓。其僮奴以友讓故,皆得事梁太祖。璋以軍 功為指揮使。
《高季興傳》:「季興字貽孫,陜州硤石人也。本名季昌,避 後唐獻祖廟諱,更名季興。季興少為汴州富人李讓 家僮,梁太祖初鎮宣武,讓以入貲得幸,養為子,易其 姓名曰朱友讓。季興以友讓故,得進見,太祖奇其材, 命友讓以子畜之,因冒姓朱氏,補制勝軍使,遷毅勇 指揮使。」
《馬引孫傳》:引孫以太子賓客分司,居于洛陽,周廣順 中卒。引孫卒後,其家婢有為引孫語者。初,崔協為明 宗相,在位無所發明,既死而有降語其家引孫又然。 時人嘲之曰:「生不能言,死而後語」云。
《唐家人傳》:「淑妃王氏,邠州餅家子也。有美色,號『花見 羞。少賣梁故將劉鄩為侍兒。鄩卒,王氏無所歸。是時, 明宗夏夫人已卒,方求別室,有言王氏于安重誨者, 重誨以告明宗而納之。王氏素得鄩金甚多,悉以遺 明宗左右及諸子婦人人皆為王稱譽,明宗益愛之, 立為淑妃。劉鄩諸子皆以妃故封拜官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