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age:Gujin Tushu Jicheng, Volume 332 (1700-1725).djvu/11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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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天下士而未嘗得一士,魯仲連固不肯與雞鳴狗 盜者伍也,汲長孺顧豈肯與奴顏婢膝者齒哉?若得 一仲連則一客可以敵千客,得一長孺則一士可以 埒千士。故山谷詩曰:「匹士能光國,三孱不滿隅。」 李適之罷相作詩曰:「避賢初罷相,樂聖且銜杯。為問 門前客,今朝幾箇來?」是即翟廷尉門可羅雀意也。 《田家》五行:「雀噪簷前,主有嘉客至。」

《明善全編》,親賓往來延款之禮,酌於新故,務合其宜, 必令可常。有留宿者,雖至親卑幼,亦當出就外館。 《遵生八牋》,燕客不宜殺生。良辰美景,賢主嘉賓,蔬食 菜羹,不妨清致,何須廣殺生命,窮極肥甘。笙歌飲宴 於杯盤,宰割冤號於砧几。嗟乎,有人心者,能不悲哉! 世習不以為非,可為痛哭流涕長太息者此也。 《讀書鏡》:「田文問其父嬰曰:『我聞將門有將,相門有相。 君用事相齊,至今三年矣。齊不加廣,而君私家富累 萬金,門下不見一賢者』。」文切怪之。黃魯直云:「人生須 輟生事之半,養一佳士,教子弟為十年之計,乃有可 望。求得佳士,既資其衣食溫飽,又當尊敬之,久而不 勌,乃可以盡君子之心而享其功。」每見士大「夫家養 客,略與僕使同耳,如此何緣得佳士,蓺麻必不能為 粟也。」余觀縉紳之家,養士多矣。生前則桃李無陰,死 後則蒺藜入室,毋論子弟未得一士之用,而向之讒 諂面諛者且悉轉為下石衷甲之人矣。故座有佳賓, 家雖貧,吾知其必興;門無國士,族雖大,吾知其必敗。 趙抃罷政閒居,一士人以書贄見,公讀之終卷,正色 謂士人曰:「朝廷有學校,有科舉,何不以卒業,卻與閒 退之人說他朝廷利害?」士人惶恐而退。山人范知璿 獻所為文於宋璟,璟判之曰:「觀其《良宰論》,頗涉諂諛, 文章若高,請從舉選,不可別奏。古人云:當官不接異 色人,不止巫祝尼媼,禮當疏絕。至於工藝之人,亦不 可久留於家」,與之親狎。此輩皆能變易聽聞,簸弄是 非。又有本非儒者,或假文辭字畫以媒進,一與款洽, 即墮術中。如「房琯為相」,因一琴工董庭蘭出入門下, 依倚為非,遂為相業之玷。若此之類,能審察疏遠,亦 省事遠謗之一助也。

滕達道,為范文正公門客,文正奇其才,謂他日必能 為帥,迺以將略授之,達道亦不辭。然任氣使酒,頡頏 公前,無所顧避。久之,猶遨遊無度,侵夜歸,必被酒,文 正雖意不甚樂,終不禁也。一日,伺其出,先坐書室中, 熒然一燈,取《漢書》默讀,意將以愧之。有頃,達道自外 至,已大醉,見公長揖曰:「讀何書?」公曰:《漢書》。即舉手攘 袂曰:「高皇帝何如人也?」公微笑,徐引去,然愛之如故。 陝西豪士劉易,多遊邊,喜談兵。寶元、康定間,韓公宣 撫五路,薦之,賜處士號。易善作詩,韓公為書石,或不 可其意,則發怒洗去。魏公欣然再書,不憚狄青每燕 設,易喜食苦馬菜,不得之即叫怒無禮。邊城無之,狄 為求於內郡。后每燕集,終日惟以此菜啗之。易不能 堪。方設常饌。夫狄武襄出於機。不若范文正公出於 誠。要之駕馭英雄。為將相者如此。俱少不得

葉石林出蔡元長門下,所著有《避暑錄》,中間紀蔡元 長事,多稱為「魯公」而不名。此雖近於私,然亦見古人 用心忠厚有始終處。今之失足權門、自甘廝養者,一 遇其敗,輒反戈攻之,冀文其醜,其又石林之罪人哉! 然葉公,文人也,猶不足異。獨陸放翁所載包明事,則 又士大夫所不如也。包明者,不知其鄉里,少為兵事。 湯岐公自樞密至左相,明常在府。紹興末,岐公以御 史論罷,故例一府之人皆罷,遇拜執政則往事焉。久 之,御史中丞汪公澈拜參知政事,一府皆往。汪公蓋 前日劾岐公者也。於是明獨不肯往,曰:「是常論擊吾 公者,將何面目事之?」雖妻子饑寒不之顧,未幾以病 死。方岐公貴時,所薦士大夫多矣,至其失勢,不反噬 以媚權門者幾人?且岐公平日待明,非有異於眾人 也。汪公之拜,一府俱往,非獨明也。明而往事汪公,非 有負也。泥塗賤隸,又非清議所及,而其自信毅然不 移如此,蓋有古烈士之風矣。書其始末,使讀者有感 焉。

司馬溫公作相日,親書榜揭於客位曰:「訪及諸君,若 有朝政闕遺,庶民疾苦,欲進忠言者,請以奏牘聞于 朝廷,光得與同僚商議,擇可行者進呈,取旨行之。若 但以私書寵喻,終無所益。若光身有過失,欲賜規正, 即以通封書簡分付吏人,令傳入,光得內自省訟,佩 服改行。至於整會官職差遣,理雪罪名,凡干身計,並」 請一面進狀。光得與朝省眾官公議施行。若在私第, 垂訪不該。語及,光再拜咨白。宋初執政私接賓客有 數,庶官幾不復可進。自王荊公欲廣收人材,於是請 以品秩高卑皆得進謁,然自是不無夤緣干求之私。 進見者既不敢廣坐,明言其情,往往皆以送客時羅 列於廡下,以次留身,敘陳而退,遂以成風。蔡魯公喜 接賓客,終日酬酢不倦。賓客少間,則必至子弟學舍, 與其門客從容燕笑。蔡元度稟氣弱,畏見賓客,每不 得已,一再見,則如啜茶多,退必嘔吐。嘗云:「家兄一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