令世一點漏入身中。要其大端,曰:養節氣,審心地。凡 在社中,互相攻治,二三士其既聽矣。乃更申曰:「自盟 之後,守此四章,群居索處,毋異其心,始於今日,終於 終身。」
《啟》前人
敬啟吾黨,以文章之業,媚茲山川,不能隔人耳目矣。 光華相起,氣若吹蘭;歲月漸深,味如食蔗。然同聲之 應雖親,麗澤之功未至。品目徒高,恐成馳騖;形神自 顧,懼就蹉跎。不惟德業可慚,亦復因緣可惜。茲特結 為讀書之社,志在同升,功期合砥。月相計要,歲各觀 成。一篇落紙,必共披吟;一書發篋,必通譚論。蓋力以 眾而愈盛,意以競而日新。精神所聚,定生異寶,則山 川當護此社矣。若此,庶幾生不虛同,想亦世所藉慰。 敢請斯盟,幸報使者。
《學會約》馮從吾
「一會期每月三會,初一、十一、廿一以中午為期,不設 酒醴,不用柬邀,大家初會相拜,止于會中行之,不必 各各登門,以滋勞擾。若別有請益,不在此例。一會 期講論,毋及朝廷利害,邊報差除,毋及官長賢否,政 事得失,毋及各人家門私事,與眾人所作過失,及詞 訟請托等事,褻狎戲謔等語。」其言當以綱常倫理為 主,其書當以《四書》《五經》《性理》《通鑑》《小學》《近思錄》為主。 其相與當以「崇真尚簡」為主。務戒空譚,敦實行,以共 任斯道,無令鄉之先達如橫渠、經野諸先生專美于 前可也。一會中一切交際,俱當謝絕。此正「崇真尚 簡」處,彼此各宜體亮。若中有至親舊友,不因學會相 與者,隨便一彼此講論,務要平心易氣,虛己下人。 即有不合,亦當再加詳玩,不可自以為是,過于激辨。 昔張橫渠先生一夕與二程論《易》,次日語人曰:「此見 二程深明《易》道,吾所弗及,汝輩可師之。」程伊川先生 見橫渠《訂頑》,曰:「是起爭端,改為《西銘》。」且曰:「某兄弟無 此筆力。」又曰:「自孟子後,未見此書。」觀此足見二子舍 己從人,取人為善,鄒、魯真傳,正在于此。一坐久興 到,願歌詩者歌詩數首,以暢滌襟懷。一、學之不講, 孔子且憂,況于學者?今吾輩講學于此,非徒教人,乃 所以自求其益耳。故鄒東郭先生有云:「學之不講,聖 門所憂。」所謂講者,非其資口耳,所以講修德之方法 也。下文所指,「聞義而徙,不善而改」,便是講學以修德, 實下手處。而呂涇野先生亦云:「學不講不明,非是自 矜,將驗己之是非。」又云:「道學之名,亦不消畏避人知, 方是真做。纔有避人知的心,便與好名的心相近。」此 皆前輩折肱之言,吾輩不可不潛心體驗者也。一、 古今理學名儒標宗立旨,不翅詳矣。陽明先生揭以 致良知一言,真大有功于聖學,不可輕議。若夫著實 用功,各求所以致之之道,則在吾輩大家勉之耳。 一人非聖賢孰能無過?故顏子好學不過不遷怒,不 貳過而止耳,無他奇術祕訣也。今吾輩發憤為學,斷 當自改過始。今願與吾輩約,「以後會中朋友偶有過 失,即彼此于靜所盡言相告,令其改圖。不惟不可背 後講說,即今公會中亦不可對眾言之,令人」有所不 便。「交砥互礪,日邁月征」,即此便是學顏子之學。
《金陵社集詩序》李言恭
海宇承平,陪京佳麗,仕宦者誇為仙都,遊談者指為 樂土。弘、正之間,顧華玉、王欽佩以文章立墠,陳大聲、 徐子仁以詞曲擅場,江山妍淑,士女清華,才俊歙集, 風流弘長。嘉靖中年,朱子价、何元朗為寓公,金在衡、 盛仲交為地主,皇甫子循、黃淳父之流為旅人,相與 授簡,分題,徵歌選勝。《秦淮》一曲,煙水競其風華;桃葉 諸姬,梅柳滋其妍翠。此金陵之初盛也。萬曆初年,陳 寧鄉芹解組石城,卜居笛步,置驛邀賓,復修「青溪」之 社。于是在衡仲交以舊老而莅盟,幼于百榖以勝流 而至止。厥後軒車紛遝,唱和頻煩,雖詞章未嫺大雅, 而盤游無已太康,此金陵之再盛也。其後二十餘年, 閩人曹學佺能始迴翔棘寺,遊宴冶城,賓朋過從,名 勝延眺,縉紳則臧晉叔、陳德遠為眉目,布衣則吳非 熊、吳允兆、柳陳父、盛太古為領袖,臺城懷古,爰為憑 弔之篇;新亭送客,亦有傷離之作。筆墨橫飛,篇帙騰 涌,此金陵之極盛也。戊子中秋,余以銀璫隙日,采詩 舊京,得《金陵社集》詩一編,蓋曹氏門客所撰集也。嗟 夫!日中月滿,物換星移舟壑。夜趨飲臘,旦改白門。有 鳥,無樹枝之可繞;華表歸鶴,悵城郭之併非。撰文懷 人,吁其悲矣!謂我何求,亦無瞢焉。
《南海邑庠會文經費記》陳子壯
國家文治宣昭,垂三百載,譽髦斯士,覃於僻壤,遐陬 余粵,越在海濱,故稱鄒魯。周楨輩起,與禹方方駕而 馳,南海庠尤稱首善。朝廷雅意右文,廣厲學宮,多士 靡不滌慮洗心,祗承德意。顧綰轂於上下之會,俾多 士彬彬郁郁如金得範,土得型,鼓答桴,谷答響,則師 表人倫任也。蔣侯起姑蘇,來令南海,誠心質行,懲挑 達,砥狂瀾微。第南海人士,驩然慶得師。其自賁禺以 東,梅循而外,仰高山行景行,無遐邇殊矣。獨粵人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