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其不可,畏懼叔文、執誼,莫敢出言。珣瑜獨歎曰:「吾 豈可復居此位!」取馬徑歸,遂不起。
《劇談錄》:張侍郎為河陽烏司徒從事,同幕皆至。有道 士殷九霞來自青城山,有知人之鑒。烏公問以年壽 官祿,九霞曰:「司徒貴極藩服,所望者秉持鈞軸,建茅 錫土,惟在保守勳庸,苞貯仁義,享福隆厚,殊不可涯。」 既而遍問賓僚,九霞曰:「其間必有台輔。」時烏公器重 裴副使,應聲曰:「裴中丞是宰相否?」九霞曰:「若以目前 人事言之,當如尊旨。以某所觀,即不在此。」時夏侯相 國為館驛巡官,形質低悴,烏因戲曰:「裴副使不作宰 相,莫是夏侯巡官否?」對曰:「司徒所言是矣。」烏公撫掌 而笑曰:「尊師莫錯否?」九霞曰:「某山野之人,早修直道, 無意於名宦金玉,蓋以所見任直而道耳。」烏公曰:「如 此,則非某所知也。然其次貴達者為」誰?曰「張支使」,「雖 不居廊廟,履清途,亦至榮顯。」
王侍中智興,武略英奇,初授徐方節制,雄才磊落,有 命世間生之譽。幕府既開,所辟皆是儒者。一旦從事 於使院會飲,與從容賦詩,頃之達於王公,乃召護軍 俱至。從事乃屏去翰墨,但以杯盤接候。良久,問之曰: 「適聞判官與諸賢作詩,何得見某而罷?」遽令卻取筆 硯,復以綵牋數十幅散於座。眾賓相顧遲疑,將俟行 觴舉樂,復曰:「本來欲觀製作,非以飲酒為意。」時小吏 亦以牋翰置於王公之前,從事禮為揖。王公曰:「前某 以韜略發跡,未嘗留心章句,今日陪奉英髦,不免亦 陳愚懇。」遂乃引紙援毫,頃刻而就,云:「平生弓劍自相 隨,剛被郎官遣作詩。江南花柳從君詠,塞北煙塵我 自知。」四座覽之,驚嘆無已,咸云:忠烈「詞彩,雖曹景宗、 賀若弼無以加也。」時文人張祜亦預此筵,監軍謂之 曰:「睹玆盛事,豈得無言。」祜即席為詩以獻云:「古來英 傑動寰區,武德文經未有餘。王氏柱天勳業外,李陵 章句右軍書。」王公覽之,笑曰:「褒飾之詞,可謂無所愛 惜。」左右或言曰:「書生之徒,務為諂佞。」王公叱之曰:「有 人道我惡,汝輩又肯否?張秀才海內知名,篇什豈易 得天下人間且以王智興樂善矣。」留駐數月,贈行以 絹千匹。其後移鎮蒲津,子晏平仗節靈武四遠,多士 翕然歸向,風烈遺芳,迄於今日。
《諧噱錄》:陸長源以舊德為宣武軍行司馬,韓愈為巡 官,同在使幕。或譏年輩相懸,陸曰:「大蟲老鼠俱為十 二屬,何怪之有。」
《唐國史補》:「張圓者,韓弘舊吏。初弘秉節,事無大小委 之,後乃奏貶。圓多怨言,乃量移誘至汴州,極歡而遣。 次八角店,白日殺之,盡收所賂而還。」
于頔任高洪,苛刻剝下,一道苦之。小將陳儀,白日袖 刃刺洪于府,群胥奔潰,洪走案庫而伏,中刃七八不 死。
《乾𦠆子》,裴鈞僕射大宴,巡官裴弘泰後至,鈞不悅。弘 泰曰:「請在座銀器盡斟酒滿之,隨飲以賜弘泰,可乎?」 鈞許之,遂竭座上小爵至觥船,凡飲皆竭,隨即填于 懷。有銀海受一斗以上,以手捧而飲盡,踏其海,捲抱 之,索馬而去。鈞使人問,弘泰方箕踞而坐,秤所得銀 器二百餘兩,不覺大笑。
《北夢瑣言》:唐裴晉公度風貌不揚,自譔真讚云:「爾身 不長,爾貌不揚,胡為而將,胡為而相。」幕下從事遜以 美之,且曰:「明公以內揚為優。」公笑曰:「諸賢好信,謙也。」 幕僚皆悚而退。
《東觀奏記》:「鄭朗奏以左拾遺鄭言為太常博士,鄭朗 自御史大夫命相,朗先為浙西觀察使,言實居幕中。 朗建議,以諫官論時政得失,動關宰輔,鄭言必括囊 形跡,請移為博士。」至大中十一年,崔慎由自戶部侍 郎秉政,復以左拾遺杜蔚為太常博士,蔚亦慎由舊 僚也,踵為故事。至理之代,動循至公,後代方知難矣。 《衣冠盛事》。鄭裔綽為浙東觀察,奏侍御史鄭公綽為 副史,幕客與府主同姓聯名者甚寡。
《唐書柳玭傳》:「玭補左補闕,高湜再鎮昭義,皆表為副, 擢刑部員外郎。湜貶高要尉,玭三疏申理,湜後得槁, 嗟歎以為其言,雖自辨不加也。」
《北夢瑣言》:唐蔡荊尚書為天德軍使,衙前小將顧彥 朗彥暉知使宅市買,八座有知人之鑒。或一日俾其 子叔向已下備酒饌於山亭,召二顧賜宴八座,俄而 即席,約令勿起,二顧惶惑,莫諭其意,八座勉之曰:「公 弟兄俱有封侯之相,善自保愛,他年願以子孫相依。」 因遷其職級。洎黃寇犯闕,顧彥朗領本軍立收復功, 除東川,加使相。蔡叔向兄弟往依之,請叔向為節度 副使,仍以《丈人行》拜之,軍府大事皆諮謀焉。大顧薨, 其弟彥暉嗣之,亦至使相。
《朝野僉載》:「洛陽縣令宋之遜性好唱歌,出為連州參 軍。刺史陳希古者,庸人也。令之遜教婢歌,每日端笏 立於庭中,呦呦而唱,其婢隔窗從而和之,聞者無不 大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