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age:Gujin Tushu Jicheng, Volume 334 (1700-1725).djvu/6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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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郡縣吏寧違上司之令,而不敢違勢家之一言,以 為上司不過督責,而勢家能陷以重罪故也。凡為政 者,脂韋媕婀,輒得美譽,不再歲而遷,否則怨誹紛然, 或因以得罪。僕不能隨俗浮沉,一切繩之以法,桀驁 之風雖少戢,已不勝謗讟矣。然謗與譽奚足恤哉?僕 之所慮,有大於此者焉。天下日入於「弊,而未知所以 捄之之方,此大可慮也。我朝懲前代藩鎮之弊,以都 司典兵,布政司理民,按察司執法。凡軍戎調發之政, 布按二司不得專,非有符驗,都司亦不聽調也。平居 所以能前卻之者,恃有三尺法耳。一旦有事,白刃臨 其身,厚利誘其心,三尺法能制之邪?」愚以為宜稍變 舊制,特詔布政使、按察使兼典戎政,而妙選勇略素 著者為都指揮使,少寬擅興之法,緩急調發二司得 以專之,不由中制,庶可以防患於未然,且捄尾大不 掉之弊焉。古之善觀國者,不觀其國勢之強弱,而觀 其用人之賢否。今則用人,賢歟否歟?愚不能知,但見 陞一官進一秩,士論輒譁然曰:「某以親舊當道而得 之。」或「曰某以通書政府而得之,或曰某以納賄權門 而得之。」僕始聞之,以為人言不可信。徐而察之,巧宦 者率皆超擢,自守者往往淪棄,亦不能不信也。夫平 居之時,既徇利以進身,多事之秋,肯捐身以報國乎? 不待智者可知也。愚切謂當崇獎恬退之士,抑遠奔 競之徒,以共振名教於風頹俗靡之際。夫「知人固未 易。大抵剛介寡合者,君子也;善柔易親者,小人也。於 此察之,十得七八矣。果君子歟?拔而用之,不必親也, 不必故也,不必識其面也。果小人歟?黜而退之。親不 可私也,讎不可避也,群言交屬,不可徇也。以此處之, 庶幾有招之不來、麾之不去之士出焉。此二者,時弊 之大者也。閣下官為學士」,職號論思,時政之孰得孰 失,人材之孰賢孰否,知之素矣。經筵進講之餘,宜從 容陳之,使天下陰受其賜可也。昔歐陽永叔、司馬君 實為翰林學士,所論奏者豈徒發揮經義而已哉?舍 二公而它取法焉,非僕所望於閣下也。尊兄少保先 生寔秉國鈞,古人云:「政將及子」,可不預慮而熟圖之 邪?閣下試「觀今日治歟否?歟!在廷者,孰為李綱、張浚 歟?居方面者,孰為宗澤、張所歟?緩急可倚者誰歟?臨 難不易節者誰歟?苟此數者,未有其人,抱火積薪,殆 未足喻也。乞留意焉。」狂瞽之言,不識當否?恃愛妄發, 幸乞恕之。不宣。

《贈午山馮御史序》
崔銑

往年予閒居洹上,則聞午山子之教南畿也,屏詭誕, 斥支蔓,敦本崇雅。予後召為南禮官,及午山子偕役 句容,其高明,予欽之;其溫恭,予樂之,其析經辨古,予 又得三益焉。午山子志不在達而求遐舉,養痾於湖 之滸,其進為聖賢也孰禦?予少也承教於父師,亦非 安為人後者。然而上擬古人,研精典籍,紛如錯如,苦 其無要也;又改而獨契道真,損書守墨,恍乎惚乎,苦 其無準也。久之,乃喟然曰:「道無傳矣,適無徒矣,將奚 從?」曰:「師夫子,聖之逝矣,顏莫覿矣,將奚求?」曰:「誦《論語》, 諷其文,如面領至言;考其行,如目瞻睟容;察其因人 之教,如親誨我。夫仁,其本也;忠信,其功也。仁,吾之心, 忠信,吾心之固然。勿視以為高而避」之勿輕,以為平 而躐之勿遲,以為緩而棘之。仰而見其茫茫然,非高 也;履而覺其淵淵然,非平也;「日馳馳焉而旬千里」,非 緩也。惡衣食之恥,縕袍狐裘之並立,關於道,造次與 顛沛之必是,厚與?愛之或過,均於仁,乞醯大言之疚 於行,過位之勃色,師氏之相之純不已也。是故無隱 顯,無小大,無終始,疏越之瑟,誰調之而成聲?太古之 尊,誰勺之而知味?故曰:「可與深造者道也。」

《與戚秀夫》
王守仁

德洪諸友,時時談及盛德深情,追憶《留都之會》,恍若 夢寐中矣。盛使遠辱,兼以書儀,感怍何既!此道之在 人心,皎如白日,雖陰晴晦明,千態萬狀,而白日之光, 未嘗增減變動。足下以邁特之資,而能篤志問學,勤 勤若是,其於此道,真如掃雲霧而睹白日耳,奚暇於 區區之為問乎?病廢既久,偶承兩廣之命,方具辭疏 使還。正當紛沓草草。不盡鄙懷。

《與胡伯忠》
前人

「某往在京,雖極歆慕,彼此以事未及從容一敘,別去 以為憾,期異時相遇,決當盡意劇談一番耳。」昨未出 京師,即已預期彭城之會,謂所未決於心,在茲行矣。 及相見,又復匆匆而別,別又復以為恨,不知執事之 心亦何如也?「君子與小人居,決無苟同之理。不幸勢 窮理極,而為彼所中傷,則安之而已。處之未盡於道」, 或過於疾惡,或傷於憤激,無益於事,而致彼之怨恨 讎毒,則皆君子之過也。昔人有言:「事之無害於義者, 從俗可也。君子豈輕於從俗,獨不以異俗為心耳。與 惡人居,如以朝衣朝冠坐於塗炭者,伯夷之清也。雖 袒裼裸裎於我側,彼焉能浼我哉?」柳下惠之和也,君 子以變化氣質為學,則惠之和,似亦執事之所宜從 者。不以三公易其介,彼固未嘗無伯夷之清也。德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