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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知任佚宕者之為無拘束矣,而不知造性地者之 尢為無拘束也。人之病兄,亦或以其樂率易苦拘束, 而僕則以為惟恐兄之不樂率易,不苦拘束也。如使 果樂率易、苦拘束也,則必真求率易與無拘束之所 在矣。真求率易與無拘束「之所在也,則舍天機性地 將何所求哉?使兄不以僕為迂也,願繼此而更進其 說也。」僕自少亦頗不忍自埋沒,因循四十,更無長進。 惟近來山中閒居,體念此心於日用間,覺意味比舊 來頗深長耳。以應酬之故,亦時不免於為文,每一抽 思,了了如見古人為文之意,乃知千古作家,別自有 正法眼藏在。蓋其首尾節奏,天然之度,自不可差。而 得意於筆墨蹊徑之外,則惟神解者而後可以語此。 近時文人說秦、說漢、說班、說馬,多是寐語耳。莊定山 之《論文》曰:「得乎心,應乎手,若輪扁之斲輪,不疾不徐, 若伯樂之相馬,非牡非牝。」庶足以形容其妙乎?顧自 以精神短少,不欲更弊之於此,故不能窮其妙也。何 時得與吾兄一面談之,兄有近作可寄,我兄向云居 家有暇,將來江東,今能果此約否?念菴兄時相會否? 弟數年間,頗夢寐於江西之行,今日侍家君百里之 外,亦無意矣。會念菴兄,并煩道鄙懷。《漢書》批抹約四 五十傳,亦頗盡之,并奉返以全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