狂縱大率如此。
《捫蝨新話》:石曼卿、劉潛嘗會飲于京師酒樓,主人知 其賢,特為供設,美酒嘉殽,終日不倦。既暮,主人具筆 研請題名,願與其列。劉潛、石曼卿不得已,相顧曰:「捧 研可也。」予往過永興,造一人家圃,坐池亭上,梁間有 題名,其末云:「主人乞書。」予顧謂同行者曰:「『此乞書』字, 便可對『捧研』也。」聞者亦笑。
《過庭錄》:右丞居許,太守韓持國秋日于郡國會景亭 置宴張樂,會諸郡公程正叔及右丞,以故不至,持國 以詩寄云:「曲肱飲水程夫子,宴坐焚香范使君。顧我 未能忘舊樂,綠樽紅妓對西曛。」
忠宣守洛。游師雄景叔,忠宣門生也,赴陝漕任,過洛 留數日。啟行,忠宣餞於郊,拉程正叔會,而使妓侑酒, 蓋忘正叔之來,旋悔之無及。景叔以正叔年德高,讓 居上坐,正叔亦不辭。酒數行,景叔啟白忠宣曰:「數妓 遠出頗勞,某願各醻一杯。」遂執爵遍勸諸妓,正叔不 樂,忠宣甚惶怖。勸將畢,正叔厲言曰:「景叔,願公愛陝 之百姓亦如此。」景叔執爵,從容操西音言曰:「覆侍講 只有此一勺。」裏正叔亦為一嗤。忠宣意遂解。
晁端彥美叔,一日會賈易及東坡,賈時在臺諫,蓋嘗 劾坡於朝,晁亦忘其事,遂同會。酒酣,坡言曰:「某昨日 造朝,有一人乘酒臥東衢,略不相避,某頗怒之。」因命 左右曰:「擒而綳之。」酒者曰:「爾又不是臺諫,只有胡綳 亂綳。」易應聲曰:「誰教爾辨?」坡公終席不樂。美叔終身 自悔拙於會客。忠宣曰:「吾向非景叔之佞,亦當抱美 叔」之恨矣。
《見聞搜玉》:有美堂在鳳山之頂,魯少卿會客,堂上妓 樂殷作,子瞻從湖中望之,戲以詩云:「指點雲間數點 紅,笙歌正擁紫髯公。誰知愛酒龍山客,卻在漁舟一 葉中。」
《漫笑錄》:東坡嘗謂錢穆父曰:「尋常往來,心知稱家有 無,草草相聚,不必過為具。」穆父一日折柬召坡食皛 飯,乃設飯一盂,蘿蔔一楪,白湯一盞而已,蓋以三白 為皛也。後數日,坡復召穆父食毳飯,穆父意坡必有 毛物相報,比至日晏,並不設食,穆父餒甚,坡曰:「蘿蔔 湯飯俱毛也。」穆父歎曰:「子瞻可謂善戲謔者也。 山家」清供,暑月命客棹舟蓮蕩中,先以酒入荷葉飲 之,又包魚鮓作供,真佳適也。坡云:「碧筒時作象鼻彎, 白酒凝帶荷心苦。」坡守杭時,想屢作此供也。
《師友談記》:東坡帥定武,諸館職餞于惠濟,坡舉白浮。 歐陽叔弼、陳伯修二校理。常希古少尹曰:「三君但飲 此酒,酒釂當言所罰。」三君飲竟,東坡曰:「三君為主司 而失李方叔,茲可罰也。」三君者無以為言,慚謝而已。 張文潛舍人在坐,輒舉白浮。東坡先生曰:「先生亦當 飲此。」東坡曰:「何也?」文潛曰:「先生昔知舉而遺之,與三 君之罰均也。」舉坐大笑。
《軒渠錄》:東坡有歌舞妓數人,每留賓客飲酒,必云:「有 數箇搽粉虞候,欲出來祇應也。」
《讀書鏡》:「東坡謫齊安,日用不過百五十。每月朔取錢 四千五百,斷為三十塊,掛屋樑上,平旦用盡,又挑取 一塊,即藏去。又以竹筒貯用不盡者,以待賓客。云此 賈耘老法也。」
《宋史顧臨傳》:「紹聖初,龍圖閣學士知定州,徙應天、河 南府。中人梁惟簡坐嘗事宣仁太后得罪過洛,轉運 使郭茂恂徇時宰意,劾臨與之宴集,奪職知歙州。」 《管師仁傳》:「師仁以樞密直學士知定州。時承平百餘 年,邊備不整,而遼橫使再至,為西人請侵疆。朝廷詔 師仁設備,至則下令增陴浚隍,繕葺甲冑,僚吏懼不 知」所裁。師仁預為計度,一日而舉眾十萬,轉盼迄成, 外間無知者。於是日與賓客宴集,以示間暇,使敵不 疑。帝手書詔獎激。
《揮麈後錄》:姚舜明庭輝知杭州,有老姥自言故娼也。 及事東坡先生云:「公春時每遇休暇,必約客湖上,早 食于山水佳處。飯畢,每客一舟,令隊長一人,各領數 妓,任其所適。晡後鳴鑼以集之,復會望湖樓或竹閤 之類,極歡而罷。至一二鼓,夜市猶未散,列燭以歸,城 中士女雲集,夾道以觀千騎之還,實一時勝事也。」 《名臣言行錄外集》:呂希哲為郡令,公帑多蓄鰒魚諸 乾物及筍乾、蕈乾,以待賓客,以減雞鴨生命也。 《雲齋廣錄》:桑門仲殊赴潤州,郡宴于北固樓,太守命 坐客賦詩,殊先成曰:「北固樓前一笛風,碧雲飛盡建 康宮。江南二月多芳草,春在濛濛煙雨中。」
汝陽溪穆清叔,因寒食縱步郊外,會數年少,同飲松 梨花下,以「香輪莫輾青青破」,各賦《梨花詩》,清叔得「愁」 字。詩曰:「共飲梨花下,梨花插滿頭。清香來玉樹,白蟻 泛金甌。妝靚青娥妒,光凝粉蝶羞。年年寒食夜,吟繞 不勝愁。」眾客閣筆。
錢功《澹山雜識》:「張文潛飲酒能及斗餘,每過先君,未 嘗不醉。吾家酒器,惟銀葵花最大,幾容一升。一日先 君以盤盞飲之,潛意不快,謂先君曰:『願借水心亭飲 之』。先君命換盞,且問文潛所以名,文潛曰:『飲必有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