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考證

冊府元龜

《盟會》

傳稱「誥誓不及五帝盟詛不及三王」自周室東遷諸 侯力政彊陵弱大侵小由是坎牲歃血之事作矣。若 夫稱之以先代要之以明神形於載書以著其信誓 及後世以圖其終固宜守之而勿渝奉之而可久其 或假璧易田乃成於詐援捧盤執耳或至於紛紜可 尋可寒逮乎!長亂是糾是殛垂之空言自非仗仁義 之名,保丹青之誓,恤病討貳,以存亡國而討不睦;勤 王尊主,以翼天子而訓諸侯。苟異於斯,亦鮮以濟。

葉時禮經會元

《詛盟》

《糓梁子》曰:「誥誓不及五帝,盟詛不及三王。」愚謂五帝 非無詛盟也,而後之誥誓則不及五帝之時;三王非 無詛盟也,而後之盟詛則不及三王之時。蓋虞氏未 施信而民信,夏后氏未施敬而民敬,商人作誓而民 始叛,周人作會而民始疑。商人且爾,他可知也。故曰: 誥誓不及五帝。蚩尤惟始作亂,苗民弗用靈,民興胥 漸,泯泯棼棼,罔中信以覆,詛盟,苗民且爾,他可知也。 故曰:「詛盟不及三王。」今《周官》有詛祝、有司盟,先正、橫 渠亦嘗疑之,以為王法不行,人無所取直,故要之於 神,決非周公之意。亦不可以此病周公之法,又不可 以此病《周禮》。夫既不以盟詛病周公之意,而又曰不 可以此病周公之法,蓋周公立法,非為當時慮,為後 世慮也。周公知時變之不可回,人情之不可遏,故事 為之制,曲為之防,如韁馬隄川,庶其無奔踶濫溢之 患。雖其奔踶濫溢,有不可遏,不猶愈於壞隄徹韁乎? 《詩》云:「侯詛侯祝,靡屆靡究。君子屢盟,亂是用長。」周公 逆知後之必至此也,是故詛祝有官,掌作盟詛之載 辭,以敘國之信用,以質邦國之劑信。《司盟》有官,掌盟 載之法,與盟約之禮儀。邦國之有疑會同者,則北面 詔明神,盟萬民之犯命者,詛其不信者,有獄訟者,使 之盟詛焉。夫所以盟詛者,獄訟一也;有疑會同二也; 萬民犯命不信三也。有是三事而盟詛焉,則詔之於 明神,歃之於牲血,祈之以酒脯,約之以載辭,亦期於 相信而已。故詛祝盟詛之辭,亦惟敘信用爾,曰「質劑 信爾」,此所以先結其信於未叛之前也。既盟詛矣,而 又有不信者,則司約如所掌。若有訟者,則珥而辟藏, 其不信者服墨刑。若大亂,則六官辟藏,其不信者殺 也。又以太史所掌邦國官府都鄙辨法者考焉,不信 者刑之,六官之所登。若約劑亂則辟法,不信者刑之 也。此所以繼施其刑於不信之後也。豈有王法不行, 人無所處置,而姑一聽之神邪?且以詛祝一官,固為 禮官之屬,而在大史之前;司盟一職,是為刑官之屬, 而繼於司約之後。是其始焉之不信者固有盟,終焉 之不信則有刑也。不然,則《大司寇》「凡大盟約,涖其盟 書,登於天府。」以司寇而涖盟特,以天府而藏盟書,亦 已重矣,又何以使太史、內史、司會及六官皆受其貳 而藏之?何邪?昔展禽有言曰:「周公、太公股肱王室,成 王勞而賜之盟曰:『世世子孫,無相害也』。載在盟府,太 史職之。」周公、太公固無待於盟載,然後人必以盟而 為據,則人心之賴盟者亦固矣。迨至春秋之時,斯盟 替矣。《春秋》之作,始于隱公元年,所書未遑他事,首之 以「邾」之盟,繼之以宋之盟。自時厥後,有書來盟,有書 涖盟,有書同盟。然盟墨牲血之未乾,使聘邦交之未 反,而相侵相伐之兵已環四境。是盟也,果有信用之 敘,果有劑信之質否乎?觀《周禮》之「司盟」,而知世變之 猶可防;觀《春秋》之書「盟」,而嘆世變之不可遏。故嘗謂 周公立法為衰世慮,而孔子作《春秋》,亦所以救《周禮》 之壞而拯世道之窮,不獨詛盟一事為然也。田制壞, 而《春秋》以「稅畝」「田賦」書;「軍賦壤」,而《春秋》以「丘甲」「三軍」 書;「三日之役不均」,而《春秋》以「城築」書;「九伐之法不正」, 而《春秋》以「侵伐」書;「講武之田不時」,而《春秋》以「大蒐」、「大 閱」書;「救荒之政不施」,而《春秋》以大饑、請糴書。宗伯之 賓禮廢,而《春秋》有「來朝」、「來聘」之書;司徒之封疆廢,而 《春秋》有「歸田」、「易田」之書。太史之告朔不頒,而《春秋》書 「不視朔」;司烜之火禁不脩,而《春秋》書「宣榭火。」保章失 其官,而《春秋》書日食;書星孛。職方失其官,而《春秋》書 彭城;書虎牢。員丘之祝不典,而《春秋》以卜郊;書以猶 望書。廟祧之序不明,而《春秋》以立宮書;以躋祀書;婚 姻之禮失,而《春秋》書曰「夫人于齊」,曰「季姬歸鄫。」貢獻 之禮失,而《春秋》書曰「家父求車,毛伯求金。」典命之職 不脩,而《春秋》書曰「天王使來錫命。」天府之藏不謹,而 《春秋》書曰「盜竊寶玉大弓。」此類實繁,未易殫舉。無非 以權衡一字之微,而救禮經三百之壞也。周公慮後 世之深,於是乎詳「曲防」之制。孔子救後世之力,於是 乎嚴「直筆」之書。世道盛衰,實賴二聖人先後為之維 持也。不然,孔子何拳拳於周公之夢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