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驢,驅入其間。裏行大怒,將加杖罰。令史曰:「今日過 實在驢,乞數之,然後受罰。」裏行許之,乃數驢曰:「汝技 藝可知,精神極鈍。何物驢畜,敢於御史裏行」諸裏行 羞赧而止。
《朝野僉載》:秋官侍郎狄仁傑嘲秋官侍郎盧獻曰:「足 下配馬乃作驢。」獻曰:「中劈明公,乃成二犬。」傑曰:「狄字 犬旁火也。」獻曰:「犬邊有火,乃是煮熟狗。」
群居解頤。祕書監賀知章有高名,告老歸吳中,明皇 嘉重之,每事優異,將行泣涕,上問何所欲,曰:「臣有男 未有定名,幸陛下賜之,歸鄉里之榮。」上曰:「為道之要, 莫如信。孚者,信也。履信思乎順,卿之子必信順人也, 宜名之。」孚再拜而受命焉。久而語人曰:「『上何謔我也? 我是吳人,孚乃瓜下為子,豈非呼我兒瓜子』也?」 《雲溪友議》:賀祕監顧著作,吳越人也。朝英慕其機捷, 競嘲之,乃謂「南金復生中土也。」每在班行,不妄言笑。 賀知章曰:「鈒鏤銀盤盛蛤蜊,鏡湖蓴菜亂如絲。鄉曲 近來佳此味,遮渠不道是男兒。」顧況和曰:「鈒鏤銀盤 盛炒蝦,鏡湖蓴菜亂如麻。漢兒女嫁吳兒婦,吳兒盡 是漢兒爺。」
《大唐新語》:姚崇為紫微令。舊例:給舍直次不讓宰相, 崇以年位俱高,不依其請。令史持直簿詣之,崇批其 簿曰:「告直令史,遣去又來,必欲取人,有同司命老人 年事,終不擬當。」給舍見之歡笑,不復逼也。後遂停宰 相值宿。
元宗初即位,邵景、蕭嵩、韋鏗,並以殿中昇殿行事。既 而景、嵩俱加朝散,鏗獨不霑。景、嵩二人多鬚,對立於 庭。鏗嘲之曰:「一雙胡子著緋袍,一箇鬚多一鼻高。相 對廳前搽早立,自言身品世間毛。」舉朝以為歡笑。後 睿宗御承天門,百僚備列,鏗忽風眩而倒。鏗既肥短, 景意酬其前嘲,乃詠之曰:「飄風忽起團圝迴,倒地還 如著腳搥。昨夜殿上空行事,直為元非五品才。」時人 無不諷詠。
《本事詩》:開元中,宰相蘇味道與張昌齡俱有名,暇日 相遇,互相誇誚。昌齡曰:「某詩所以不及相公者,為無 『銀花合』故也。」蘇有《觀燈》詩曰:「火樹銀花合,星橋鐵鎖 開。暗塵隨馬去,明月逐人來。」味道云:「子詩雖無『銀花 合,還有『金銅釘』』。」昌齡贈張昌宗詩曰:「昔日浮丘伯,今 同丁令威。」遂相與拊掌大笑。
《南楚新聞》:李泌賦詩譏楊國忠云:「青青東門柳,歲晏 心憔悴。」國忠訴之明皇,上曰:「賦楊者譏卿,賦李者為 朕,可乎?」
《開天傳信記》:唐裴寬子諝復為河南尹。諝素好詼諧, 嘗有投牒,誤書紙背,諝判云:「這畔似那畔,那畔似這 畔,我也不辭與你判,笑殺門前著靴漢。」又婦人同投 狀爭貓兒,狀云:「若是兒貓兒,即是兒貓兒。若不是兒 貓兒,即不是兒貓兒。」諝大笑,判其狀曰:「貓兒不識主, 傍家搦老鼠。兩家不須爭,將來與裴諝。」遂納其貓兒, 爭者亦止焉。
《啟顏錄》:華原令崔思誨口吃,每共表弟杜延業遞相 戲弄。杜嘗語崔云:「延業能遣兄作雞鳴,但有所問,兄 即須報。」旁人云:「他口應須自由,何處遣人驅使,若不 肯作,何能遣之?」杜即云:「能得。」既而傍人即共杜私賭, 杜將一把穀來崔前云:「此是何物?」崔云:「糓糓。」旁人大 笑,因輸延業。
唐路勵行初任大理丞,親識並相賀。坐定,一人云:「兄 今既在要職,親皆為樂。諺云:『一人在朝,百人緩帶』。豈 非好事?」答云:「非直唯遣緩帶,並須將卻愨頭。」眾皆大 笑。
《御史臺記》:唐蕭諴初拜員外,於朝列安閑自若,侍御 史王旭曰:「蕭子從容省達。」韓琬應聲答曰:「蕭任司錄, 早已免杖,豈止今日方省撻耶?」聞者歡笑。
《因話錄》:元宗問黃幡綽:「是勿兒得人憐?」〈是勿兒猶言何兒也〉對 曰:「自家兒得人憐。」〈時楊貴妃寵極中宮號祿山為子肅宗在春宮常危懼上聞幡綽言 俛首久之〉上又嘗登苑北樓,望渭水,見一醉人臨水臥,問 左右:「是何人?」左右不知,將遣使問之。幡綽曰:「是年滿 令史。」上問曰:「汝何以知?」對曰:「更一轉入流。」上笑而止。 上又與諸王會食,寧王對御坐歕一口飯,直及龍顏。 上曰:「寧哥何故錯喉?」幡綽曰:「此非『錯喉,是歕嚏』。」〈幡綽優人 假戲謔之言警悟時主解紛救禍之事甚眾真滑稽之雄〉 周愿嘗奉使魏州,節度使田季安引之連轡路周一 驢極肥,季安指示愿曰:「此物大王。」世充應聲答曰:「總 是小竇建德。」李尚書選性嚴毅,不好戲笑。時愿知江 西鹽鐵留後事,將至,李公戒從事曰:「周生好諧謔,忝 僭無禮,幸諸賢稍莊以待之。」及愿至數燕,李公寒溫 外不與之言,周亦無由得發。一日饌親賓,愿亦預焉。 李公有故人子弟來投,落拓不事。李公遍問舊時別 墅及家僮有技者,圖書有名者,悉云賣卻。李責曰:「郎 君未官,家貧,產業從賣,何至賣及書籍古畫?」惆悵久 之,復問曰:「有一本虞永興手寫《尚書》,此猶在否?」其人 慚懼,不敢言賣,云「暫將典錢。」愿忽言曰:「尚書大屯。」李 公忘卻,先拒其談謔之事,遂問曰:「尚書何屯?」愿曰:「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