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右皆笑。翼日,友人戲之曰:「聞君善箏,可得聞乎?」稜
曰:「無之。」友人曰:「昨日聞稜等登,稜等登,豈非箏之聲 乎?」
《明道雜志》:世傳朱全忠作四鎮時,一日與賓佐出游, 全忠忽指一方地曰:「此可建一神祠,試召一視地工 驗之。」而召工久不至,全忠怒甚,見于辭色,左右皆恐。 良久工至,全忠指地祝之,工再拜賀曰:「此所謂乾上 龍尾地,建廟固宜。然非大貴人不見此地。」全忠喜,薄 賜而遣之。工出,賓僚或戲之曰:「爾若非乾上龍尾,當」 《坎》下驢頭矣。東北人謂砍伐為坎。
《本事詩》。唐郎中張又新與虔州楊虞卿齊名友善,楊 妻李氏,有德無容,楊未嘗介意,敬待特甚。張嘗語楊 曰:「我年少成美名,不憂仕矣。唯得美室,平生之望斯 足。」楊曰:「必求是,但與我同好,定諧君心。」張深信之。既 婚,殊不愜心。楊秉笏觸之曰:「君何太癡?」言之數四,張 不勝其忿,迴應之曰:「與君無間,以情告君,君誤我如 是,何為癡?」楊於是歷數求名從宦之由,曰:「豈不與君 皆同邪?」曰:「然。然則我得醜婦,君詎不同邪?」張色解,問: 「君室何如我?」曰:「特甚。」張大笑,遂如初。張既成家,乃為 詩曰:牡丹一朵直千金,將謂從來色最深。今日滿欄 開似雪,一生辜負看花心。
《摭言》:「唐沈亞之嘗客游,為小輩所試,曰:『某改令,書俗 各兩句:『伐木丁丁,鳥鳴嚶嚶;東行西行,遇飯遇羹』。亞 之答曰:『如切如磋,如琢如磨,欺客打婦不當婁羅』』。」 《盧氏雜記》:交廣間,遊客各求館帖,所至迎接甚厚,贐 路每處十千。廣帥盧鈞深知其弊,凡求館帖者,皆云 累路,館驛供菜飯而已。有客齎帖到驛,驛司依帖供 訖,客不發。驛吏曰:「恐後更有使客,前驛又遠,此非宿 處。」客曰:「食帖如何處分?」吏曰:「供菜飯而已。」客曰:「菜飯 供了,還我而已來」驛吏相顧,莫知所為。客又迫促無 計問,吏曰:「不知而已,大於驢,小於騾。若無可供,但還 我價值。」驛吏問:「每一而已,其價幾何?」客曰:「三五千。」驛 吏遂斂送耳。
摭言:唐盧肇舉先達,或問所來,肇曰:「某袁民也。」或曰: 「袁州出舉人邪?」肇曰:「袁州出舉人,亦猶沅江出鱉甲 九肋者蓋稀矣。」又肇就江西解試,為試官未送,肇有 啟事謝曰:「巨鼇屓贔,首冠蓬山。」試官謂之曰:「某昨限 以人數擠排,雖獲申展,深慚名第奉浼,焉得翻有『首 冠蓬山』之謂?」肇曰:「必知明公垂問。大凡頑石處上,巨 鼇戴之,豈非首冠邪?」一座聞之大笑。
唐章孝標及第後,寄淮南李紳詩曰:「及第全勝十政 官,金湯渡了出長安。馬頭漸入揚州郭,為報時人洗 眼看。」紳亟以一絕答之曰:「假金只用真金鍍,若是真 金不鍍金;十載長安得一第,何須空腹用高心。」 《盧氏雜說》:唐郎中南卓與李修古親表昆弟,李性迂 僻,卓常輕之,李俄授許州從事,奏官敕下,時許帥方 大讌,忽遞到開角,有卓與李書,遂執書喜白帥曰:「某 與卓二十三表兄弟,多蒙相輕。今日某忝為尚書賓 幕,又奏署敕下,遽與某書,大奇。」及啟緘云:「即日卓老 不死,生見李修古上除。」因帥請書看,合座大笑,李修 古慚甚。
《松窗雜錄》:「曲江池本秦畤舊址,唐開元中疏鑿為勝 境,南即紫雲樓、芙蓉苑,西即杏園、慈恩寺,花卉環周, 煙水明媚,都人遊賞,盛於中和。上已節即錫宴臣僚, 會于山亭,賜太常教坊樂,池備彩舟,唯宰相三使、北 省官、翰林學士登焉。傾動皇州,以為盛觀。裴休廉察 宣城,未離京,值曲江池荷花盛發,同省閣名士遊賞」, 自慈恩寺各屏左右,隨以小僕步至紫雲樓,見數人 坐於水濱,裴與朝士憩其旁。中有黃衣半酣,軒昂自 若,指諸人笑語輕脫。裴意稍不平,揖而問之:「吾賢所 任何官?」率爾對曰:「喏,即不敢,新授宣州廣德令。」反問 裴曰:「押衙所任何職?」裴效之曰:「喏,即不敢,新授宣州 觀察使。」於是狼狽而走,同座亦皆奔散,朝士撫掌大 笑。不數日布於京華。後於銓司訪之,云:「有廣德令請 換羅江矣。」宣皇在藩邸,聞是說,與諸王每為戲談。其 後龍飛裴入相,因書麻制迴謂樞近曰:「喏。即不敢新 授中書門下平章事矣。」
《北夢瑣言》:唐荊州衣冠藪澤,每歲解送舉人,多不成 名,號曰天荒解。劉蛻以荊州解及第,號為破天荒。爾 來關圖、常翛皆荊人也,率有高文,連登上第。圖即戎 校之子,及第歸鄉,都押衙輩為具張筵,乃指盤上醬 甌戲老校曰:「要校卒為者。」其人以醋樽進之曰:「此亦 校卒為者也。」席人大噱。關圖妻即常翛妹,才思婦也, 有《祭夫文》行於世。
盧氏衣冠之盛,而累代未嘗知舉。乾符中,盧㩦在中 書,以宗人無掌文柄者,乃擢群從陝虢觀察使盧渥 司禮闈。是年秋,黃巢犯闕,僖皇播遷,舉人星迸,迨復 京都。裴贄連知三舉,渥有羨色。趙崇戲之曰:「閣下所 謂出腹不生養主司也。」
《摭言》:鄭光業中表間有同人試者,時舉子率以白紙 糊案子,光業潛紀之曰:「新糊案子」,其白如銀。入試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