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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外史韓雍傳》:「雍為兵部右侍郎,廣西猺獞流剽廣 東。成化元年,大發兵,改雍左僉都御史,贊理軍務。賊 據大藤峽,雍至潯州,延問父老,亦言峽天險,不可攻, 宜以計困。」雍遂長驅至峽口,儒生、里老數十人伏道 左,願為嚮導。雍見即罵曰:「賊敢紿我!」叱左右縛斬之, 左右皆愕。既縛而袂中利刃出,推問,果賊也。悉支解, 刳,腸胃分挂林箐中,纍纍相屬。賊大驚曰:「韓公天神 也!」

《列朝詩集》:桑悅字民懌,成化乙酉春,闈為丘學士仲 深所黜。仲深嘗召令觀所為文,紿曰:「出某集。」民懌心 知之,曰:「明公謂悅不怯穢乎?何得若文而令悅觀?」仲 深為屈服。

欺紿部雜錄

《周禮地官》:「司市掌市之治,教政刑以賈民,禁偽而除 詐。」《賈民》,傭販之民,能知物之偽、民之詐,故使之禁 偽而除詐也。

《文子》「為天下之民,懷智詐不以相教,積財不以相分, 故立天子以齊一之。」

《尹文子》,虎求百獸食之,將食狐,狐曰:「子無食我也,天 帝令我長百獸,今子食我,是逆天帝命也。子以我言 不信,我為子先行,子隨我後,觀百獸之見我不走乎?」 虎以為然,故遂與行。獸見之皆走,虎不知獸之畏己 而走,以為畏狐也。

《荀子》:「兵之所貴者勢利也,所行者變詐也。」

《國語》郤至曰:「至聞之,武人不亂,知人不詐,仁人不黨。」 《史記三王世家》:「齊地多變詐,不習禮義。」

《淮南子人間訓》:「夫狐之捕雉也,必先卑體弭耳,以待 其來也。雉見而信之,故可得而擒也。使狐瞋目植睹, 見必殺之勢,雉亦知驚憚遠飛,以避其怒矣。夫人偽 詐以相欺,非直禽獸詐也。」

《韓詩外傳》:「偽詐不可長,空虛不可守。」

《說文》曰:「詭,責也。」又橫射物為詭,詐,欺也。

《隋書楊素傳論》:「覽其奇策高文,足為一時之傑。然專 以智詐自立,不由仁義之道。」

《謝氏詩源》:宋遷《寄試鶯》詩有云:「誓成烏鰂墨,人似楚 山雲。」人多不解烏鰂義,《南越志》云:「烏鰂懷墨,江東人 取墨書契以紿人,逾年墨消,空紙耳。」

《容齋續筆》:黥布為其臣賁赫告反,高祖以語蕭相國, 相國曰:「布不宜有此,恐仇怨妄誣之。請繫赫,使人徵 驗淮南。」布遂反。韓信為人告反,呂后欲召,恐其不就, 乃與蕭相國謀,詐令人稱陳豨已破紿信曰:「雖病,強 入賀。」信入即被誅。信之為大將軍,實蕭何所薦,今其 死也,又出其謀,故俚語有「成也蕭何,敗也蕭何」之語, 何尚能救黥布,而翻忍於信於此,豈非以高祖出征, 呂后居內,而急變從中起,已為留守,故不得不亟誅 之,非如布之事,尚在疑似之域也。

《捫蝨新話》:李林甫只一計,前後陷數人,人皆不悟。李 適之與林甫不協,林甫即好謂適之曰:「華山生金采, 可以富國,顧上未之知。」適之性疏,信其言,他日從容 為帝道之。帝喜以問林甫,對曰:「臣知之舊矣。原華山 本命,王氣之會,不可以穿治,故不敢以聞。」帝以林甫 為愛己,而薄適之,不親嚴挺之,徙絳州刺史。天寶初, 帝顧林甫曰:「嚴挺之安在?此其才可用。」林甫退,召其 弟損之與道舊,諄諄款曲,且許美官,因曰:「天子視絳 州厚,要當以事自解,歸得見上,且大用。」因紿挺之使 稱疾,願就醫京師。林甫已得奏,即言挺之春秋高,有 疾,幸閒官得養。帝恨叱久之,乃以為員外詹事,詔歸 東郡。挺之鬱鬱成疾,帝嘗大陳樂勤政樓,既罷,兵部 侍郎羅絢按轡絕道去,帝愛其蘊藉,稱美之。明日,林 甫召絢子曰:「尊府素望,上欲任以交廣,若憚行,且當 請老。」絢懼,從之,因出為華州刺史,絢由是廢。此三人 者,皆在林甫掌股中,為所玩弄而不知也,信奸人之 雄乎?然以予觀之,使適之不貪富貴之謀,挺之不起 大用之念,盧絢不憚交廣之遠,則林甫雖狡,亦安用 其計,而三人者在其術中,竟以取敗,悲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