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劉子

《慎隙》

過者,怨之梯也,怨者禍之府也。禍之所生,必由積怨, 過之所始,多因忽小。《小過》之來,出於意表,積怨之成, 在於慮外。故其來也不可悔,其成也不可防,防怨不 密而禍害臻焉。故登峭坂而不跌墜者,慎於大也;跨 阜垤而好顛蹶者,輕於小也。苟競其步,雖履險能安; 輕易其足,雖夷路亦躓。智者識輕小之為害,故慎微 細之危患,每畏輕微懍懍焉,若朽索之馭六馬也。鴻 毳性輕,積之沈舟;繒縞質薄,疊之折軸。以毳縞之輕 微,能敗舟軸者,積多之所致也。故牆之崩隤,必因其 隙;劍之毀折,皆由於璺。尺蚓穿堤,能漂一邑;寸煙洩 突,致灰千室。怨之始也,微於隙璺。及其為害,大於牆 劍。禍之所傷,甚於邑室。將防其萌,急於水火。《夏書》曰: 「怨豈在明,不見是圖。」故怨不在大,亦不在小。熒熒不 滅,能焚崑山;涓涓不絕,能成江河。怨之所生,不可類 推;禍之所延,非可情測。或怨大而成小,或憾輕而至 重。深讎不必危,而睚眥未可易也。譬如風焉披雲飛 石,卷水撅木,而人血脈不為之傷。隙穴之風,輕塵不 動,毛髮不搖。及中肌「膚,以為深疾,大不為害。」小而成 患者,大風散漫,小風激射也。故漢祖免貫高之逆,魏 后洩張繡之讎,韓信削少年之辱,安國釋田甲之慢, 此皆遇英達之主,寬廓之衿,得以深怨而不為讎也。 魯酒薄而邯鄲圍,羊羹偏而宋師敗,郈孫以鬥雞亡 身,齊侯以笑賓破國,皆以輕蔑細怨,忘樹禍端,以酒 食戲笑之,故敗國滅身,為天下笑,不慎始也。代之闇 者,皆以小害易微之事,以至於大患,禍之至也,人自 生之;福之來也,人自成之。禍與福同門,害與利同鄰, 若非至精,莫能分矣。是以智慮者,禍福之門戶,動靜 者利害之樞機,不可不慎也。

嫌隙部藝文一

《與少府孔融書》
後漢·曹操

獻帝嘗見郗慮及孔融,問慮何所優長?融曰:「可與適道,未可與權。」 慮曰:「融昔宰北海,政散人流,其權安在?」 遂與融互相長短。操以書解之。

蓋聞唐虞之朝,有克讓之臣,故麟鳳來而頌聲作也。 後世德薄,猶有殺身為君,破家為國,及至其敝,睚眥 之怨必讎,一餐之惠必報。故晁錯念國,遘禍於袁盎; 屈平悼楚,受譖於椒、蘭。彭寵傾亂,起自朱浮;鄧禹威 損,失於宗馮。由此言之,喜怒怨愛,禍福所因,可不慎 與!昔廉、藺小國之臣,猶能相下;寇、賈倉卒武夫,屈節 「崇好,光武不問伯升之怨,齊侯不疑射鉤之鹵。夫立 大操者,豈累細故哉!往聞二君有執法之平,以為小 介,當收舊好,而怨毒漸積,志相危害,聞之憮然,中夜 而起。昔國家東遷,文舉盛嘆鴻豫名實相副,綜達經 學,出於鄭元。又明《司馬法》,鴻豫亦稱文舉奇逸博聞, 誠怪今者與始相違。孤與文舉既非」舊好,又於鴻豫, 亦無恩紀,然願人之相美,不樂人之相傷,是以區區, 思協歡好。又知二君群小所構,孤為人臣,進不能風 化海內,退不能建德和人,然撫養戰士,殺身為國,破 浮華交會之徒,計有餘矣。

《報曹操書》
孔融

猥惠書教,告所不逮。融與鴻、豫,州里比鄰,知之最早, 雖嘗陳其功美,欲以厚於見私,信於為國,不求其覆 過掩惡,有罪望不坐也。前者黜退,懽欣受之。昔趙宣 子朝登韓厥,夕被其戮,喜而求賀,況無彼人之功,而 敢枉當官之平哉!忠非三閭,智非晁錯,竊位為過,免 罪為幸,乃使餘論遠聞,所以慚懼也。朱彭、寇賈,為世 壯士,愛惡相攻,能為國憂。至於輕弱薄劣,猶昆蟲之 相囓,適足還害其身,誠無所至也。晉侯嘉其臣所爭 者大,而師曠以為不如。心競性既遲緩,與人無傷,雖 出胯下之負,榆次之辱,不知貶毀之於己,猶蚊䖟之 一過也。子產謂人心不相似,或矜埶者欲以取勝為 榮,不念宋人待四海之客,大壚不欲令酒酸也。至於 屈糓巨瓠,堅而無竅,當以「無用」罪之耳。它者奉尊嚴 教,不敢失墜。郗為故吏,融所推進,趙衰之拔郤縠,不 輕公叔之升臣也。知同其愛,訓誨發中,雖懿伯之忌, 猶不得念,況恃舊交而欲自外於賢吏哉?輒布腹心, 修好如初,苦言至意,終身誦之。

《與黃宗賢五》
明·王守仁

「書來,及純甫事,懇懇不一而足,足知朋友忠愛之至。 世衰俗降,友朋中雖平日最所愛敬者,亦多改頭換 面,持兩端之說,以希俗取容,意思殊為衰颯可憫!若 吾兄真可謂信道之篤,而執德之弘矣,何幸!何幸!」僕 在留都,與純甫住密邇,或一月一見,或間月不一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