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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既而聞鄧通之常吮癰也,乃慚而怨之。及嗣帝位, 遂致通罪,而使至於「餓死。故鄧通行所以盡心力而 無害人,其言所以譽太子而昭孝慈也。太子自不能 盡其稱,則反結怨而歸咎焉。稱人之長,欲彰其孝,且 猶為罪,又況明人之短矯世者哉!且凡士之所以為 賢者,且以其言與行也。忠正之言,非徒譽人而已也, 必有觸焉;孝子之行,非徒吮癰而已也,必有駁焉。然 則循」行論議之士,得不遇於嫉妒之名,免於刑戮之 咎者,蓋其幸者也。比干之所以剖心,箕子之所以為 奴,伯宗之所以死,郄宛之所以亡。夫國不乏於妒男 也,猶家不乏於妒女也。近古以來,自外及內,其爭功 名妒過己者,豈希也?予以唯兩賢為宜,不相害乎?然 也,范睢絀白起,公孫弘抑董仲舒,此同朝共君,寵祿 爭故耶?唯殊邦異途,利害不干者,為可以免乎?然也。 孫臏修能於楚,龐涓自魏變計,誘以刖之;韓非明治 於韓,李斯自秦作思,致而殺之。嗟!士之相妒,豈若此 甚乎?此未達於君,故受禍耶?唯見知為可以將,信乎? 然也。京房數與元帝論難,使制考功而選守;晁錯雅 為景帝所知,使漢法而不亂。夫二子之於君也,可謂 見知深而寵愛殊矣。然京房冤死而上曾不知,晁錯 既斬而帝乃悔,此材明未足以衛身,故及難邪?唯大 聖為能無累乎?然也,帝乙以義故囚,文王以仁故拘。 夫體至行仁義,據南面師尹卿士,且猶不能無難。然 則夫子削跡,叔嚮縲紲,屈原放沉,賈誼貶黜,鍾離廢 替,何敞束縛,王章抵罪,平阿斥逐,蓋其輕士者也。《詩》 云:「無罪無辜,讒口敖敖。彼人之心,于何其臻。」由此觀 之,妒媚之攻擊也,亦誠工矣;賢聖之居世也,亦誠危 矣。故所謂賢難也者,非賢難也,免則難也。彼大聖群 賢,功成名遂,或爵侯伯,或位公卿,尹據天官,簡在帝 心,夙夜侍宴,名達而猶有若此,則又況乎畎畝「佚民, 山谷隱士,因人乃達,時論乃信者乎?此智士所以鉗 口結舌,括囊共默」而已者也。且閭閻凡品,何獨識哉? 苟望塵僄聲而已矣。觀其論也,非能本閨𨵦之行跡, 察臧否之虛實也,直以面譽我者為智,諂諛己者為 仁,處奸利者為行,竊祿位者為賢爾。豈復知孝悌之 原,忠正之直,綱紀之化,本途之歸哉?此鮑焦所以立 枯於道左,徐衍所以自沈於滄海者也。諺曰:「一大吠 形,百犬吠聲。」世之疾此,固久矣哉!吾傷世之不察真 偽之情也,故設虛義以喻其心曰:「今觀宰司之取士 也,有似於司原之佃也。昔有司原氏者,燎獵中野,鹿 斯東奔,司原縱譟之。西方之眾有逐狶者,聞司原之 譟也,競舉音而」和之。司原聞音之眾,則反輟己之逐 而往伏焉。遇夫俗惡之狶,司原喜而自以獲白瑞珍 禽也,盡芻豢單囷倉以養之。豕俛仰嚘咿,為作容聲, 司原愈益珍之。居無何,烈風興而澤雨作,灌巨豕而 惡塗渝。逐駭懼,真聲出,乃知是家之艾豭爾。此隨聲 逐響之過也,眾遇之,未赴信焉。今世主之于士也,目 見賢則不敢用,耳聞賢則恨不及,雖自有知也,猶不 能取;必更待群司之所舉,則亦懼失麟鹿而獲艾豭。 奈何其不分者也,未遇風之變者故也。使一朝奇政 雨集,則險隘之徒,闒茸之質,亦將別矣。夫眾小朋黨, 而固位讒妒,群吠齧賢,為禍敗也。豈希三代之以覆, 列國之以滅,後人猶不能革,此萬官所以屢失守,而 天命數靡常者也。《詩》云:「國既卒斬,何用不監。」嗚呼!時 君俗主,不此察也。

《黨錮列傳序》
後漢·書

孔子曰:「性相近也。習相遠也。」言嗜惡之本同而遷染 之途異也。夫刻意則行不肆牽物則其志流是以聖 人導人理性裁抑宕佚慎其所與節其所偏雖情品 萬區質文異數至於陶物振俗其道一也。叔末澆訛 王道陵缺而猶假仁以效己憑義以濟功舉中於理 則強梁褫氣片言違正則廝臺解情蓋前哲之遺塵 「有足求者。」霸德既衰,狙詐萌起,彊者以決勝為雄,弱 者以詐劣受屈,至有畫半策而綰萬金,開一說而錫 琛瑞,或起徒步而仕執珪,解草衣以升卿相,士之飾 巧馳辯以要能釣利者,不期而景從矣。自是愛尚相 奪,與時回變,其風不可留,其敝不能反。及漢祖仗劍, 武夫㪍興,憲令寬賒,文禮簡闊緒餘,四豪之烈,人懷 陵上之心,輕死重氣,怨惠必讎,令行私庭,權移匹庶, 任俠之方,成其俗矣。自武帝以後,崇尚儒學,懷經協 術,所在霧會,至有「石渠分爭」之論,「黨同伐異」之說,守 文之徒,盛於時矣。至王莽專偽,終於篡國,忠義之流, 恥見纓紼,遂乃榮華丘壑,甘足枯槁。雖中興在運,漢 德重開,而保身懷方,彌相慕襲,去就之節,重於時矣。 逮桓、靈之間,主荒政謬,國命委於閹寺,士子羞與為 伍,故匹夫抗憤,處士橫議。遂乃激揚名聲,互相題拂, 品覈公卿,裁量執政,婞直之風,於斯行矣。夫上好則 下必甚,矯枉故直必過,其理然矣。若范滂、張儉之徒, 清心忌惡,終陷黨議,不其然乎!初,桓帝為蠡吾侯,受 學於甘陵周福。及即帝位,擢福為尚書。時同郡河南 尹房植有名當朝,鄉人為之謠曰:「天下規矩,房伯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