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age:Gujin Tushu Jicheng, Volume 392 (1700-1725).djvu/8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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數不可逃。」商懼,即戒程。時八月之初,舟次揚子江,見 江濱一婦仰天大號。商問焉,答曰:「妾之夫作《小經紀》, 止有本錢五十緡,每買鵝鴨過江貨賣,歸則計本於 妾,然後持贏息易柴米,餘貲盡付酒家,率以為常。今 妾偶遺失所留本錢,非惟飲食之計無所措,亦必被 箠,死寧自沉。」商聞之,歎曰:「我今厄於命,設令鑄金,可 代我無虞矣。彼乃自夭其生,哀哉!」亟贈錢一百緡,婦 感謝去。商至家,具以鬼眼之言告父母,且與親戚故 舊敘永訣,閉戶待盡。父母親故宛轉寬解,終弗自悟。 踰期無他故,復之。杭舟阻風,偶泊向時贈錢處。登岸 散適此婦襁負嬰孩,遇諸道迎拜,且告曰:「自蒙恩府 持拔,數日後乃產母子二人,沒齒。感再生之賜者,豈 敢忘哉!」商至杭,便過鬼眼所,驚顧曰:「公中秋胡不死?」 乃詳觀形色而笑曰:「公陰德所致,必曾救一老陰少 陽之命矣。」商異其術,捐錢若干以報之。

唐君,名玨,字玉潛,會稽山陰人。家貧,聚徒授經,營滫 瀡以養其母。歲戊寅,有總江南浮屠者楊璉《真伽》,怙 恩橫肆,勢焰爍人,窮驕極淫,不可具狀。十二月十有 二日,帥徒役頓蕭山,發趙氏諸陵寢,至斷殘支體,攫 珠襦玉匣,焚其胔,棄骨草莽間。唐時年三十歲,聞之 痛憤,亟貨家具,得白金百星許,執券行貸,得白金又 百星許。乃具酒醪,市羊豕,邀里中少年若干輩狎坐 轟飲。酒且酣,少年起請曰:「君儒者,若是將何為焉?」唐 慘然具以告,願收遺骸共瘞之。眾謝曰:「諾。」中一少年 曰:「發丘中郎將耽耽餓虎,事露,奈何?」唐曰:「余固籌矣。 今四郊多暴骨,取竄以易,誰復知之?」乃斲文木為匱, 複黃絹為囊,各署其表曰某陵某陵,分委而散遣之, 蕝地以藏,為文而告。詰旦,事訖來集,出白金羨餘酬 戒勿泄。越七日,總浮屠下令裒陵骨,雜置牛馬枯骼 中,築一塔壓之,名曰「鎮南。」杭民悲慼,不忍仰視,了不 知陵骨之猶存也。禍淫不爽,流傳京師,上達四聰。天 怒赫飛,風雷號令,捽首禍者北焉。山陰人始有藉藉 傳唐氏者,由是唐之義風,震動吳越,聲生勢長,若胥 江掀八月之濤,名雖高,困固自若。明年己卯後,上元 兩日,唐出觀燈歸,忽坐一息,奄奄若將絕者,良久始 蘇,曰:「吾見黃衣吏持文書來告曰:『王召君,導我往觀。 闕巍峨,宮宇靚麗,殆非人間。有一冕旒坐殿上,數黃 衣貴人逡巡降揖曰:『藉君掩骸,其有以報』』。」唐乃陛謁 造王前,王謂曰:「汝受命窶且貧,兼無妻若子。今忠義 動天,帝命錫汝伉儷,子三人,田三頃。」拜謝降出。遂覺 罔不知其何也。踰時,越有治中袁俊齋至,始下車為 子求師。有以唐薦者,一見置賓館。一日問曰:「『吾渡江 聞有唐氏瘞宋諸陵骨,子豈其宗耶』?左右指君曰:『此 是已』。」袁大駭,拱手曰:「君此舉豫讓不能抗」也。曳之坐, 北面而納拜焉。禮敬特加,情款益篤。叩知家徒四壁, 惻然嗟矜,語左右曰:「唐先生家甚寒,吾當料理,使有 妻有田以給。」左右逢迎,爰諏爰度。不數月,二事俱愜。 聘婦偶故國之公女,負郭食故國之公田,所費一一 自袁出。人固奇唐之節,而反奇唐之遇,兩高之曰:「二 公真義士,義士爾。」後獲三「丈夫子,鼎立頎頎,凡夢中 神所許,稽其數,無一不合。」咄咄怪事乃如此。

《明外史劉基傳》:「基字伯溫,青田人。父爚,元遂昌教諭。 爚大父濠,好任俠,邑人林融倡義旅,興復宋室,事敗, 元遣使簿錄其黨,株連遍里中,將盡誅之。使者夜宿 濠舍,爚時甫十歲,睹其籍,告濠飲使者酒,而陰縱火 焚所居,籍悉燬。使者懼誅,更就濠問計。濠傾資與之, 使納賄,事得解。基生而穎異,讀書過目領悟,塾師鄭」 復初語爚曰:「人言活萬命者必封,此子必高公之門 矣。」

《松江府志》:「洪武丙寅夏六月庚寅,天大雷電,疾風暴 雨如注,潦水橫流,道路莫辨,雷震死姦民陳鴉鵲,火 其廬,暴其財於庭。黃顓有詩紀其事。」

吳中,故語許道師,尹山之小民也,善房中術,以《白蓮 教》惑人,欲鉤致婦人為亂。有傳道者數輩,事之以為 神佛,遂鼓動一境,皆往從焉。時都指揮翁某新至,欲 以此立功,求陞。百戶李慶贊之,遂白都御史王文,張 皇其事。文時以賑濟在蘇,亦有喜功心,三人議遂合, 乃發衛兵五百人往收之。知府汪滸、指揮使謝某坐 中軍李慶為前哨。妖黨初但以淫人故為左道,實未 敢為叛也。至是懼死,乃相率遁去,居田野中。其類惑 之者,執竹鎗田犁之器衛之。許道師坐一石上,衛兵 列陣而對之。其黨曰:「汝軍家勿動,吾師少誦一咒,則 汝等來者皆死。」衛兵惑之,果欲反走。中一卒曰:「賊首 坐在石上,何難擒也?」馳突前至道師所,執其衣領,擒 之,餘皆盡縛無脫者,蓋將三百人焉,皆以檻車載送。 捷上,尚書于謙在兵部,深知其飾功,止特奏陞翁一 級,餘並不遷。賊首置極典,連誅者三四十人。後李慶 進本自陳其功,乞遷官,于尚書立案不行。慶爭曰:「若 如此,則使他日有警,人不肯用心也。」于曰:「吾杭州人, 豈不知此事偽耶?今」一士執一人,遂謂之「討叛乎?」遂 罷許妖之罪,自是滔天,不容誅矣。然其間田野愚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