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age:Gujin Tushu Jicheng, Volume 421 (1700-1725).djvu/12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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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章武精敏,每尋訪辨論,皆洞達元微,研究原本,時 人比之張華。貞元七年,崔信任華州別駕,章武自長 安詣之。數日出行,於市北見一婦人甚美,因紿信云: 「須州外與親故知聞。」遂僦舍於美人之家。主人姓王, 此則其子婦也。乃悅而私焉。居月餘,所用計三萬餘, 子婦所供費倍之。既而兩心克諧,相思彌切。無何,章 武繫事,告歸長安,殷勤敘別。章武留交頸錦綺一端, 仍贈詩曰:「鴛鴦綺,知結幾千絲?別後尋難見,翻傷未 別時。」子婦答以《白玉指環》曰:「念指環,相思重相憶。願 君永持玩,循環無終極。」章武有僕楊杲子婦,齎錢一 千,以獎其服事之勤。既別,積八九年,章武游宦,亦無 從與之相聞。至貞元十一年,因友人張元宗令下邽 縣,章武又自京師與元會。忽思曩好,乃迴車涉渭水 訪之日冥達華州,將舍於王氏之室。至其門,閴無行 跡,但外有賓榻而已。章武以為下里之民,或廢業即 農,暫居郊野,或賓從邀集,未始歸復,但休止其門,且 將別適他舍。見東鄰之婦,就而訪之,乃云王氏之長 老,皆捨業而出遊,其子婦歿已再周矣。又詳與之談, 即云某姓楊,第六為東鄰妻。復問郎何姓,章武具語 之。又云:「曩曾有僕姓楊名杲乎?」曰:「有之。」因泣告曰:「某 為里中婦五年,與王氏相善。嘗云:『我夫室猶如傳舍, 閱人多矣。其餘往來見調者,皆殫財窮產,甘辭厚誓, 未嘗動心。頃歲有李十八郎,曾舍於我家,我初見之, 不覺自失,遂私侍枕席,實蒙懽愛,令我不忘。今與之 別累年矣,思慕之心,或竟日不食,終夜無寢。我家人 固不可托,脫有至者,願以物色名氏求之。如不參差, 相記祗奉并語深意,但有僕夫楊杲即是』。不二三年, 子婦寢疾,臨死復見託曰:『我本寒微,曾辱君子厚顧, 心常感念,久以成疾,自料不治,曩所奉託,萬一至此, 願申九泉銜恨,千古暌離之歎。仍乞留止此冀神會 於髣髴之中』。」章武乃求鄰婦為開門,命從者具食物。 方將設裀席,忽有一婦人持箒出房掃地,鄰婦亦不 之識。章武因訪所從來,云是舍中人。又過而詰之,徐 曰:「王家亡婦,感郎恩情,將見會,恐生怪怖,故使相聞。」 章武許諾云:「章武所由來者,實為此也。雖顯晦殊途, 人皆忌憚,而思念情至,實所不疑。」語畢,執箒人欣然 而去,逡巡映門,即不復見。乃具飲饌食,飲畢安寢。至 二更許,篝燈在床之東南,忽爾稍暗,如此再三。章武 心知有變,因命移燭背牆,置室東南隅。旋聞西北角 悉窣有聲,如有人形,冉冉而至,五六步即可辨其容 色衣服,乃主人子婦也,與昔日不異,但舉止浮急,音 調輕清耳。章武下床迎擁,攜手,款若平生之懽。自云: 「在冥錄中,都忘親戚,但思君子之心如平昔耳。」章武 倍與狎暱,無他異,但數請令人視明星,若出當還,不 可久住。每講懽之暇,即懇託謝鄰婦楊氏云:「非此人 誰達爾幽恨?」至五更,有人告可還,子婦泣下床,與章 武連臂出門,仰望天河,嗚咽悲怨。卻入室,自於裙帶 上解錦囊,囊中取一物,似彈丸,其色紺碧,質又堅密, 似玉而冷,狀如小葉。章武不之識,子婦曰:「此即所謂 靺鞨寶,出崑崙元圃中,彼亦不可得。妾近與西岳玉 京夫人戲,見此物在眾寶璫中,愛而訪之」,夫人遂解 以相授。又云:「洞天群仙,每得此一寶,皆為光榮。以郎 奉元道有精識,故以投贈,願常寶之,此非人間之有。」 遂吟詩曰:「河漢已傾斜,神魂欲超越,願郎更迥抱,終 天從此別。」章武取白玉寶簪一以酬之,并答詩曰:「分 從幽顯隔,豈謂有佳期。寧辭重重別,所嘆去何之。」因 相持泣良久,子婦復為詩曰:「昔辭懷復會,今別便終 天。新悲與舊恨,千古閉重泉。」章武答曰:「後期杳亡約, 前恨已相尋。別路行無信,何因得寄心。」款曲敘別訖, 遂卻赴西北隅。行數步,猶迴顧拭淚云:「李郎無捨,念 此泉下人。」復哽咽佇立,視天欲明,急趨至角,即不復 見矣。但空室窅然,寒燈半滅而已。章武乃促裝自下 邽歸長安,復歸安定。後復之下邽,與張元宗及群官 攜酒宴飲。酒酣,章武懷感,因即事賦詩曰:「水不西歸 月暫圓,令人悵望古城邊。蕭條明發分岐路,知更相 逢何歲年。」吟畢,與群官別。獨行數里,又自諷誦,忽聞 空中嘆賞,音調悽惻。問之,即王氏子婦也。自云:「冥中 各有地分,今於此聞郎高詠,知郎恩眷,故冒陰司之 責,遠來奉送,千萬自珍。」章武愈感之。及至長安,與道 友隴西李助語,助亦感其誠而賦詩曰:「石沉遼海闊, 劍別楚天長。會合知無日,離心滿夕陽。」章武既事東 平丞相府,因閑召玉工視所得靺鞨寶,工亦不知,不 敢雕刻。後奉使大梁,又召玉工,粗能辨,乃因其形刻 作《檞葉》象。奉使上京,每以此物貯懷中。至市東街,獨 見胡僧,忽近馬叩頭云:「君有寶物在,乞一見爾。」乃引 於靜處,開懷示僧。捧翫移時,云:「此天上至物,非人間 有也。」章武復來華州訪遺楊六娘,至今不絕云。 《博物志》:博陵崔書生住長安永樂里,先有舊業在渭 南。貞元中,嘗因清明節歸渭南,行至昭應北墟壟之 間,日已晚,歇馬於古道左,比百餘步,見一女子,靚妝 華服,穿越榛莽,似失路於松柏間。崔閒步漸近,乃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