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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牛乎?後世不能明辨,遂致方論混傳,表裏誤治,千 古之弊,莫此為甚。苐!在《內經》則原無真中、類中之分, 而王安道始有此論,予甚善之。苐惜其辨有未盡,故 復述之,以詳其說。凡欲明此義者,但當於中風、屬風、 表證、裏證。四者之間。默而思之。當自見其真矣。

《論河間中風說》

據河間《中風論》謂非肝木之風,亦非外中之風,由乎 將息失宜,此獨得之見,誠然善矣。然皆謂為熱甚,則 不然也。凡將息失宜,五志過極,本屬勞傷證也。而勞 傷血氣者,豈皆火證?又豈無陽虛病乎?經曰:「喜怒傷 氣,寒暑傷形,暴怒傷陰,暴喜傷陽。」夫傷陰者,水虧也; 傷陽者,火虛也。以虛作火,鮮不危矣。

又云:「脈浮惡寒,拘急不仁等證,本皆傷寒之類也,何 又名為中腑?脣不收,舌不轉,失音耳聾等證,本皆厥 奪之類也,何又名為中臟?」自中臟中腑之說,並列為 言,而內傷外感之證,斯無辨而混亂矣。且續命湯、三 化湯之屬,但可以散風寒,攻實熱。若所云將息失宜 者,豈尚堪治之以此。

《論東垣中風說》

據東垣「年逾四旬氣衰」之說,其發明病機,切中病情, 誠出諸賢之表者,余深服之。然憂喜忿怒傷氣者,固 有此疾,而酒色勞倦傷陰者,尤多此疾。何以言之?蓋 氣生於陽,形成於陰。余嘗曰:「察陽者,察其衰與不衰, 察陰者,察其壞與不壞。」夫陽衰則氣去,故神志昏亂, 陰虧則形壞,故肢體廢弛,此衰壞之謂也。所以此病, 多在四旬之外。正以其漸傷漸敗。而至此始見其非 外感。而總由內傷可知矣。今以氣脫形壞之病。顧可 謂風熱而散之攻之也否乎。

據東垣、河間之說,若有同者,若有異者,如云中腑中 臟,本皆同也。而東垣又云中血脈,則稍異矣。又如續 命湯在河間則以治腑病,東垣則以治血脈。三化湯 在河間用以治中臟,而東垣用以治中腑,則又異矣。 此或因證施治,各有所宜,姑無論也。再如河間曰:「此 非肝木之風,亦非外中之風。」東垣亦曰:「非外來風邪, 乃本氣自病也。」夫皆曰非風,而又皆曰中腑中臟,不 知所中者為何物,則分明又指為風矣。夫既曰將息 失宜,又曰氣衰所致,本皆言其虛也。而治法皆用汗 下,則分明又作實邪矣。此等名目混亂,涇渭不分,若 曰是,若曰非,而含糊於可否之間,因致後學茫然,莫 知所宗。正以議論日多,不得其要,反滋千古疑竇。深 可慨也。至若續命、三化等湯。恐亦非神衰形壞之人 所能堪者。故凡讀書稽古之士。宜加精究。勿謂古人 之法如此。便可執而混用。

《論丹溪中風說》

據丹溪引《內經》以下,皆謂外中風邪之說。不知《內經》 之凡言風者,皆以外感為言,原非後世之所謂中風 也。觀《難經》五種傷寒之意可知矣。而丹溪之言,豈得 《內經》之本意乎?至若東南之人,只是濕痰生熱,熱生 風,此仍述河間熱甚之說,而非風等證,豈皆熱病,即 云為痰,又豈無寒痰而何以痰即生熱,熱即生風也? 且非風則已,是風則南北俱有。若云「東南寒少,未必 殺人」則可,而云風少則不可也。非痰則已,是痰亦南 北俱有。若水土之外濕,東南雖多,而乳酪之內濕,則 西北尤多也。雖痰之為物,本為濕動,然脾健則無,脾 弱則有,而脾敗則甚。是可見因病所以生痰,非因痰 所以生病也。凡治失其本,而欲望病愈者,未之有也。 據丹溪半身不遂,在左在右之說,似乎近理,故人多 信之,而不知其有不然也。夫人身血氣,本不相離,焉 得以左為血病,右為痰氣耶?蓋丹溪之意,以為肝屬 木而位左,肝主血也;肺屬金而位右,肺主氣也;脾屬 土而寄位西南,故亦在右而脾主濕與痰也。然此以 五行方位之序,言其理耳,豈曰西無木,東無金乎?且 各經皆有左右,五臟皆有血氣,即如胃之大絡,乃出 於左乳之下,則脾胃之氣,亦出於左,又豈左非脾,右 非肝,左必血病,右必痰氣乎?然則何以辨之?惟遵《內 經》,以陰陽分血氣,以左右言輕重,則至當也。經曰:「左 右者,陰陽之道路也。」又曰:「陰勝則陽病,陽勝則陰病。」 又曰:「女子右為逆,左為從。男子左為逆,右為從。」夫陽 病者,即氣病也,氣本乎陽,而陰邪勝之則病也。陰病 者,即血病也,血本乎陰,而陽邪勝之則病也。從者病 輕,男病宜右,女病宜左也。逆者病重,男病畏左,女病 畏右也。以此辨之,而再參以脈色,察其病因,則在氣 在血,或重或輕,斯得其真矣。若謂左必血「病,右必痰 氣」,則未免非痰治痰,非血治血,而誅伐無過,鮮不誤 矣。

《論真中風》

觀劉宗厚《玉機微義》云:「余嘗居涼州,其地高阜,四時 多風少雨,天氣常寒,每見中風或暴死者有之,蓋折 風燥烈之甚也。時洪武乙亥秋八月,大風起自西北, 時甘州城外路死者數人。」余始悟《內經》謂西北之折 風傷人,至病暴死,之旨不誣。丹溪之言有所本也。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