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age:Gujin Tushu Jicheng, Volume 442 (1700-1725).djvu/6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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項若冰,轉盻渾身青紫而死。謂非地氣加天之劫厄 乎?惟是陡進附子、乾薑純陽之藥,亟驅陰邪,下從陰 竅而出,非與迅埽濁陰之氣,還返地界同義乎?然必 盡驅陽隙之陰,不使少留,乃得功收再造,非與一洗 天界餘氛,俾返沖和同義乎?會仲景意中之法,行之 三十年,治經百人,凡遇藥到,莫不生全。雖曰一時之 權宜,即擬為經常之正法可也。醫學缺此。誠為漏義。 謹立鄙論。以開其端。後有作者。出其廣大精微之蘊。 是編或有可採云爾。

卒中寒者,陽微陰盛,最危最急之候。經曰:「陰盛生內 寒。」因厥氣上逆,寒氣積於胸中而不泄,不泄則溫氣 去,寒獨留,留則血凝,血凝則脈不通,其脈盛大以濇, 故中寒。《內經》之言若此。今欲會仲景表章《內經》之意, 敷陳一二,敢辭饒舌乎。

經既言陰盛生內寒矣,又言外中寒者,豈非內寒先 生,外寒後中之耶?《經》既言血凝脈不通矣,又言其脈 盛大以濇者,豈非以外寒中,故脈盛大,血脈閉,故脈 濇耶?此中伏有大疑,請先明之。一者、人身衛外之陽 最固,太陽衛身之背,陽明衛身之前,少陽衛身之兩 側,今不由三陽而直中少陰,豈是從天而下?蓋厥氣 上逆,積於胸中則胃寒,胃寒則口食寒物,鼻吸寒氣, 皆得入胃。腎者胃之關也,外寒斬關直入少陰腎臟, 故曰中寒也。此《內經》所隱而未言者也。一者其脈盛 大以濇,雖曰中寒,尚非卒病,卒病中寒,其脈必微。蓋 《內經》統言傷寒中寒之脈,故曰盛大以濇。仲景以傷 寒為熱病,中寒為寒病,分別言之,傷寒之脈,大要以 大浮數動滑為陽,沉濇弱弦微為陰。陽病而見陰脈 且主死。況陰病卒急,必無反見陽脈之理,若只盛大 以濇,二暢一陰,亦何卒急之有哉!此亦《內經》所隱而 難窺者也。

再推仲景以沉、濇、弱、弦、微為陰脈矣。其傷寒傳入少 陰經,則曰「脈微細。」今寒中少陰,又必但言脈微,不言 細矣。蓋微者陽之微也,細者陰之細也。寒邪傳腎,其 亡陽亡陰,尚未可定。至中寒則但有亡陽,而無亡陰, 故知其脈必不細也。若果見細脈,則其陰先已內虧, 何由而反盛耶。

在陽寒證惟少陰有微脈,他經則無。其太陽膀胱為 少陰之腑,纔見脈微惡寒,仲景早從少陰施治,而用 附子乾薑矣。蓋脈微惡寒,正陽微所至。《詩》云:「彼月而 微,此日而微。今此下民,亦孔之哀。」在天象之陽,且不 可微,然則人身之陽,顧可微哉?腎中既陰盛陽微,寒 自內生,復加外寒,斬關直中,或沒其陽於內,滅頂罹 殃。或逼其陽於外。隙駒避舍。其人頃刻云亡。故仲景 以為卒病也。

人身血肉之軀,皆陰也。父母搆精時,一點真陽,先身 而生,藏於兩腎之中,而一身之元氣由之以生,故謂 「生氣之原。」而六淫之外邪,毫不敢犯,故謂「守邪之神。」 暗室一燈,炯然達旦,耳目賴之以聰明,手足賴之以 持行者矣。昔人傲雪凌寒,尋詩訪友,猶曰一時之興。 到至如立功異域,囓雪生還,幾曾內寒生而外寒中 耶?故以後天培養先天,百年自可常享。苟為不然,陽 微必至陰盛,陰盛愈益陽微,一旦外寒卒中,而以經 常之法治之,百中能有一活耶?卒病之旨,其在斯乎? 腎中真陽,得水以濟之,留戀不脫;得土以堤之,蟄藏 不露。除施泄而外,屹然不動,而手足之陽,為之役使, 流走周身,固護腠理,而悍衛於外。而「脾中之陽,法天 之健;消化飲食,傳布津液,而運行於內,而胸中之陽, 法日之馭」;離照當空,消陰除噎,而宣布於上。此三者, 豐亨有象,腎中真陽,安享太寧,故有「八十而御女生 子,餘勇可賈」者矣。即或施泄無度,陽痿不用,尚可遷 延歲月。惟在外、在上、在中之陽,衰微不振,陰氣乃始 有權,或膚冷不溫,漸至肌鞕不柔,衛外之陽不用矣; 或飲食不化,漸至嘔泄痞脹,脾中之陽不用矣;或當 膺阻礙,漸至窒塞不開,胸中之陽不用矣。乃取水土 所封之陽,出而任事,頭面得陽而戴赤,肌膚得陽而 熯燥,脾胃得陽而除中,即不中寒,其能久乎?

寒中少陰,行其嚴令,埋沒微陽,肌膚凍冽,無汗而喪 神守。急用附子、乾薑加蔥白以散寒,加豬膽汁引入 陰分。然恐藥力不勝,熨蔥灼艾,外內協攻,乃足破其 堅凝,少緩須臾,必無及矣。此一難也。

若其人真陽素擾,腠理素疏,陰盛於內,必逼其陽亡 於外,魄汗淋漓,脊項強硬,用附子、乾薑、豬膽汁,即不 可加蔥及熨灼,恐助其散,令氣隨汗脫,而陽無由內 返也。宜撲止其汗,陡進前藥,隨加固護腠理,不爾,恐 其陽復越,此二難也。

用附子、乾薑以勝陰復陽者,取飛騎突入重圍,搴旗 樹幟,使既散之陽,望幟爭趨,頃之復合耳。不知此義 者,加增藥餌,和合成湯,反牽制雄入之勢,必至迂緩 無功,此三難也。

其次,前藥中即須首加當歸、肉桂,兼理其榮,以寒邪 中入,先傷榮血故也。不爾,藥偏於衛,弗及於榮,與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