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age:Gujin Tushu Jicheng, Volume 448 (1700-1725).djvu/10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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遽以辛香燥熱之劑投之,數貼時暫得快,以為神方 厚味,仍前不節,七情反復相仍,舊病被劫暫開,濁液 易於攢聚,或半月或一月,前病復作。醫者不察,猶執 為冷,翻思前藥隨手得快,顒俟久服,可以溫脾壯胃, 消積行氣,以冀一旦豁然。不思胃為水穀之海,清和 則能受;脾為消化之「器,清和則能運,今反得香熱之 偏助,劫之而愈,復作復劫,延綿至久,而成噎膈,展轉 深痼,良可哀憫。」此丹溪之說也,使後人見之,無不以 為至論,即余初年亦未嘗不加欽服,而今則日見其 非矣。何也?試觀所敘病原,其有然者,有不然者,顧難 縷指而辨也。但以此證而力指為熱,能無謬乎?且既 云燥熱之劑,隨手得快,則固非無效也。夫燥熱已能 奏效,豈真火證而燥熱能效乎?蓋脾土惡濕,故燥之 可也;火能生土,故熱之亦可也。溫燥扶陽,此自脾家 正治,而必欲非之,以致後人之疑,似屬矯矣。若謂厚 味七情,仍前不節,以致愈而復作,此誰之咎也?而亦 可歸之藥誤乎?又如「脾胃清和,能受能運」之說,此實 至理,誰不云然?但余之所謂清和者,則與丹溪不同, 抑又何也?蓋丹溪所言者,惟恐火之盛。余之所言者, 惟恐陽之衰。異同若此,人將焉信?請以天人之理證 之何如?夫天人之所同賴者,惟此陽氣而已。故《經》曰: 「天氣清靜光明者也。」又曰:陽氣者,若天與日,失其所 則折壽而不彰,故天運當「以日光明。」由此言之,則六 合清和止此,太陽為之用。故陽氣勝則溫煖光明,而 萬類咸亨,非清和乎?陰氣勝則風霾晦暝,而升沉閉 塞,非不清和乎?且春夏萬物之盛,非陽盛之化乎?秋 冬萬物之衰,非陽衰之兆乎?人之所賴以生者,亦惟 此耳。故人於飲食,朝入口而午化盡,午入胃而暮化 盡,此其中焦之熱,亦何異大烹之鼎?必如是者,纔是 清和,是即平人之常,乃正所謂胃氣也。使朝食而午 不饑,午食而晚不饑,飲食化遲,便是陽虧之候,而矧 乎全不能行,全不能化者,醫且猶云有火,豈必并此 化源,盡行撲滅而後可?亦堪嗟矣!夫天下之理,本無 二三,而或是或非,何多朱紫?余每欲言,未嘗不知自 反,但於最疑處,則不得不呈其醜,又安得軒岐再起, 以為我一正哉?嘗聞之康節先生曰:「欲為天下屠龍 手,肯讀人間非聖書。」其感慨深矣,豈不信然!豈不信 然!

《論治》

凡治噎膈大法,當以脾腎為主。蓋脾主運化,而脾之 大絡,布於胸膈;腎主津液,而腎之氣化,主乎二陰。故 上焦之噎膈,其責在脾;下焦之閉結,其責在腎。治脾 者,宜從溫養;治腎者,宜從滋潤。舍此二法,他無捷徑 矣。然泰交之道,天居地下,故必三陽出土,而後萬物 由之。可見脾土之母,由下而升。褚侍中曰:「外病療內, 上病救下,辨病臟之虛實,通病臟之子母。」斯言得矣, 不可忽也。

治噎膈之法,凡氣血俱虛者,宜「五福飲及十全大補 湯。」脾虛於上者,宜四君子湯。脾虛兼寒者,宜五君子 煎。脾肺營虛血燥者,宜生薑汁煎。陰虛於下者,宜左 歸飲、「大營煎。」陰中之陽虛者,宜右歸飲加當歸,或「右 歸丸、八味地黃丸」之類,皆治本之法也。

噎膈初起微虛者,宜溫胃飲加當歸、厚朴。如果痰氣 不清,上焦多滯者,宜二陳湯加厚朴,或六安煎亦可。 如氣有不順,或兼胸腹微痛者,宜加減二陳湯暫解 之。凡初覺飲食,微有不行,而年不甚衰者,宜速用大 健脾丸,或木香、人參、生薑枳朮丸,以調脾氣為上策, 或芍藥枳朮丸亦可。

噎膈便結者,但察其無火無滯,而止因血燥陰虛者, 宜五福飲,或大營煎加酒洗肉蓯蓉二三錢同煎服。 或以豕膏漸潤其下,而以調脾等劑治其上,最為良 法。或多服牛羊乳酥之類,以滋其精液,使之漸潤,毋 欲速也。如果氣血未至甚損,而下焦脹閉之甚者,則 不得不為暫通,輕則「玉燭散、人參利膈丸,或搜風順 氣丸。」甚則大黃甘草湯。酌宜用之。

用溫補以治噎膈,人必疑其壅滯,而且嫌迂緩,不知 中氣敗證,此其為甚,使非速救根本,則脾氣何由再 健。設用溫補,而噎塞愈甚,則不得不曲為加減。然必 須千方百計,務從元氣中酌其所宜,庶可保全也。若 用補之後,雖或未見功效,但得全無窒礙,便是藥病 相投。且此病最不易治,既能受補,必須多服,方得漸 效,以收全功。不可性急致疑,一暴十寒以自悮也。若 急圖目前之快,但使行滯開胃,而妄用大黃、芒硝、三 稜、莪朮、䒷蔞、桃仁、滾痰丸之屬,非惟不能見效,必致 胃氣日敗,萬無生理矣。此徒速其亡,不可不省也。 諸家治噎,古法用人參、黃芪以補元氣,御米、粟米以 解毒實胃,竹瀝以清痰散結,乾薑以溫「中,生薑以去 穢,牛羊乳以養血潤液,蜜汁、當歸以潤燥。用此數者 為主治,其餘因證而增減之,俱是良法。」凡肥胖之人, 鮮有噎證,間或有之,宜用二陳加人參、白朮之類。血 虛瘦弱之人,用四物合二陳加桃仁、紅花、韭汁、童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