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顏面,若將浼焉。翁之卓卓如是,則醫又特一事而已。 然翁講學行事之大方,已具吾友宋太史濂所為翁 《墓誌》,茲故不錄,而竊錄其醫之可傳者,庶使後之君 子,得以互考焉。

按《宋濂集》:「丹溪先生既卒,宗屬失其所倚藉,井邑失 其所憑依。嗜學之士失其所承事,莫不彷徨遙慕,至 於洒涕。濂聞之,中心尤摧咽不自勝。蓋自加布於首, 輒相親於几杖間,訂義質疑,而求古人精神心術之 所寓。先生不以濂為不肖,以忘年交遇之,必極言而 無所隱,故知先生之深者,無踰於濂也。方欲聚厥事」 行為書以傳來世,而先生之子玉汝、從子嗣氾忽踵 濂門,以先生從弟無忌所為狀,請為表以勒諸墓上, 濂何敢辭。先生諱震亨,字彥修,姓朱氏。其先出於漢 槐里令雲之後,居平陵。至晉永興中,臨海太守汎,始 遷今婺之義烏。子孫蟬聯,多發聞於世。《郡志》《家乘》,載 之為詳。當宋之季,有東堂府君者,諱良祐,懿然君子 人也。蓋以《六經》為教,以弘其宗。府君生某,某生迪功 郎桂,迪功生鄉貢進士環,先生之大父也。父諱元,母 某氏。先生受資爽朗,讀書即了大義。為聲律之賦,刻 燭而成,長老咸器之。已而棄去,尚俠氣不肯出人下。 鄉之右。族或陵之,必風怒電激,求直於有司。上下搖 手相戒,莫或輕犯。時鄉先生文懿許公講道東陽八 華山中,公上承考亭朱子四傳之學,授受分明,契證 真切,擔簦而從之者,亡慮數百人。先生歎曰:「丈夫所 學,不務聞道,而唯俠是尚,不亦惑乎!」乃摳衣往事焉。 先生之年蓋已三十六矣。公為開明天命人心之祕, 內聖外王之微,先生聞之,自悔昔之沉冥顛隮,汗下 如雨,由是日有所悟,心扃融廓,體膚如覺增長。每宵 挾冊,坐至四鼓,潛驗默察,必欲見諸實踐,抑其疏豪, 歸於粹夷。理欲之關,誠偽之限,嚴辨確守,不以一毫 苟且自恕。如是者數年,而其學堅定矣。歲當賓興,先 生應書秋闈,幸沾一命,以驗其所施。再往再不利,復 歎曰:「不仕固無義,然得失則有命焉。苟推一家之政, 以達於鄉黨州閭,寧非仕乎?」先是府君置祭田三十 餘畝,合為一區,嗣人遞司穡事,以陳時薦,然有恆祭 而無恆所。先生乃即適意亭遺址,建祠堂若干楹,以 奉先世神主,歲時行事。復考《朱子家禮》,而損益其儀 文。少長咸在,執事有恪,深衣大帶,以序就列,宴私洽 比,不愆於禮。適意亭者,府君所造,以延徐文清公之 地。先生弗忍其廢,改創祠堂之南,俾諸子姪肄習其 中。包銀之令下,州縣承之急如星火,一里之間,不下 數十姓,民莫敢與辨。先生所居里,僅上富氓二人。郡 守召先生自臨之,曰:「此非常法,君不愛頭乎?」先生笑 曰:「守為官頭,固當惜民不愛也。此害將毒子孫。必欲 多及民,願倍輸吾產當之。」守雖怒,竟不能屈。縣有暴 丞,好諂瀆鬼神,欲修岱宗祠以徼福,懼先生莫己與 以言,嘗之曰:「人之生死,嶽神實司之。欲治其宮,孰敢 干令?」先生曰:「我受命於天,何庸媚土偶為生死計耶? 且嶽神無知則已,使其有知,當此儉歲,民食糠覈不 飽,能振吾民者,然後降之福耳。」卒罷其事。賦役無藝, 胥吏高下其手,以為民奸。先生集同里之人謂曰:「有 田則科徭隨之。君等入胥吏餌而互相傾,非策之上 也。宜相率以義,絜其力之朒贏而敷之。」眾翕然從。每 官書下,相依如父子,議事必先集,若苛斂之至,先生 即以身前,辭氣懇款,上官多聽,為之裁損。縣大夫勸 耕於鄉,將有要於民。先生懼其臨境,邪幅扉屨,往迎 於道左。大夫驚曰:「先生何事乃爾耶?」先生曰:「民有役 於官,禮固應爾。」大夫曰:「勸耕善乎?」先生曰:「私田不煩 官勸,第公田生青芻耳。」是時圭田賦重,種戶多逃亡, 故先生以此為風,大夫一笑而去。鄉有蜀墅塘,周圍 凡三千六百步,溉田至六千畝,而堤多缺壞。水竭,數 以旱告。先生倡民興築、置坊墉、鑿為三竇,時其淺深 而舒洩之,民食其利。後十年,山水暴至,堤又壞;先生 命再從子漳力任其事,以嗣其成。縣令長或問決獄 得失,先生必盡心為之開導。東陽郭氏父子三人虐 毆小民幾斃,又貫鍼。腹,逼使吞之。事移,《義烏鞫》問, 當其父子皆死,先生曰:「原其故殺之情,亦一人可償 爾。二子從父之令,宜從末減,若皆殺之,無乃已重乎?」 事上,從先生議。張甲行小徑中,適李乙荷任器來,幾 中甲目,甲怒拳其耳而死。甲、乙皆貧人,甲又有九十 之親,先生曰:「貰甲罪則廢法徇法,甲必瘐死。親無以 養亦死,乙屍暴於道,孰」為藏之?不若使竟其葬。且 慰其親,徐來歸獄,服中刑耳。或曰:「甲或逃,奈何?」先生 曰:「若以誠待之,必不爾也。」縣如先生言。後會赦免,細 民有斬先生丘木者,先生訊之,民弗服。先生聞於縣, 將逮之,人交讓。民曰:「汝奈何犯仁人耶?」民曰:「計將安 出?」人曰:「先生,長者也,急舁木還之,當爾貸。」民從之,先 生果寘而不問。先生客吳妙湛院尼刻木作人形,以 為厭蠱。館客陳庚得之,欲發其事,尼懼甚。先生知之, 以計紿陳出,碎其木刻。陳歸,怒且詈,先生徐曰:「君乃 士人,獲此聲於吳楚間,甚非君和。儻乏金,我財可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