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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狀。」十曰樓閣錯雜界劃。雖末科,然重樓疊閣,方寸 之間,向背分明,角連拱接,而不雜亂,合乎規矩繩墨, 此為最難。不論江邨山塢間作屋宇者,可隨處立向, 雖不用尺,其制一以界劃之法為之。十一曰滃淡失 宜。不論水墨設色金碧,即以墨瀋滃淡,須要淺深得 宜。如晴景當空明,雨景夜景當昏蒙,雪景當稍明,不 可與雨霧煙嵐相似。青山白雲,止當于夏秋景為之。 十二曰點染無法,謂設色與金碧也。設有輕重,輕者 山用螺青,樹石用合綠,染為人物,不用粉襯;重者山 用石,青綠并綴樹石為人物,用粉襯。金碧則下筆之 時,其石便帶皴法當留白面,卻以螺青合綠染之,後 再加以石青綠逐摺染之,然後間有用石青綠皴者。 樹葉多夾筆,則以合綠染,再以石青綠綴金泥,則當 于石腳沙嘴,霞彩用之。此一家只宜朝暮及晴景,乃 照耀陸離而明艷也。人物樓閣,雖用粉襯,亦須清淡, 除紅葉外,不可妄用朱金丹青之屬,方是家數。如唐 李將軍父子,宋董源、王晉卿、趙大年諸家可法。日本 國畫,常犯此病,前人已曾議之,不可不謹。

畫繼

雜說論遠

畫者,文之極也。故古今之人,頗多著意。張彥遠所次 歷代畫人,冠裳大半。唐則少陵題詠,曲盡形容;昌黎 作記,不遺毫髮;本朝文忠歐公、三蘇父子、兩晁兄弟、 山谷、後山、宛丘、淮海、月巖,以至漫仕、龍眠,或評品精 高,或揮染超拔。然則畫者,豈獨藝之云乎?難者以為 自古文人,何止數公?有不能,且不好者,將應之曰:「其 為人也多文,雖有不曉畫者寡矣;其為人也無文,雖 有曉畫者寡矣。」

畫之為用大矣,盈天地之間者萬物,悉皆含毫運思, 曲盡其態,而所以能曲盡者,止一法耳。一者何也?曰: 傳神而已矣。世徒知人之有神,而不知物之有神,此 若虛深鄙眾工,謂「雖曰畫而非畫者,蓋止能傳其形, 不能傳其神也。」故畫法以氣韻生動為第一,而若虛 獨歸于軒冕巖穴,有以哉!

予嘗取唐宋《兩朝名臣文集》,凡圖畫紀詠,考究無遺, 故于群公略能察其鑒別。獨山谷最為精嚴。元章心 眼高妙,而立論有過中處。少陵、東坡兩翁,雖注意不 專,而天機本高,一語之確,有不期合而自合者。杜云: 「妙絕動宮牆,則壁傳人物」,須動字始能了。請公放筆 為直幹,則千丈之姿,于用筆之際,非放字亦不能辦。 至東坡又曲盡其理,如「始知真放本細微,不比狂華 生客慧。當其下筆風雨快,筆所未到氣已吞」,非前身 顧、陸,安能道此等語耶?

予作此錄,獨推高、雅二門,餘則不苦立褒貶。蓋見者 方可不語,聞者豈可輕議?嘗考郭若虛《論成都應天 孫位景朴天王》曰:「二藝爭鋒,一時壯觀,傾城士庶,看 之闐噎。」予嘗按圖熟觀其下,則知朴務變怪以傚位, 正如杜默之詩學盧個、馬異也。若虛未嘗入蜀,徒因 所聞,妄意比方,豈為歐陽?之誤耶?然有可恕者。《尚 注》辛顯之論,謂「朴不及位遠甚」,蓋亦以《傳》為疑也。此 予所以少立褒貶。

鳥獸草木之賦狀也。其在五方,自各不同。而觀畫者 獨以其方所見,論難形似之不同,以為或小或大,或 長或短,或豐或瘠,互相譏笑,以為口實,非善觀者也。 蜀雖僻遠,而畫手獨多于四方。李方叔載《德隅齋畫》, 而蜀筆居半。德麟,貴公子也,蓄畫至數十函,皆留京 師,所載止襄陽隨軒絕品,多已如此,蜀學其盛矣哉! 大抵收藏古畫,往往不對,或斷縑片紙,皆可珍惜。而 又高人達士恥于對者,十中八九,而俗眼遂以「不成 器」目之。夫豈知古畫至今多至五百年,少至二三百 年,那得復有完物?斷金碎玉,俱可寶也。

宋李澄叟畫說

論畫

夫畫花竹翎毛者,正當浸潤籠養。飛放之徒,叫蟲也。 問養叫蟲者,鬥蟲也。問養鬥蟲者,或棚頭之人求之 鷙禽,須問養鷙禽者求之,正當各從其類。又解繫自 有體法,豈可一豪之差也。畫牛虎犬馬,一切飛走,要 皆從類而得之者,真矣,不然則勞而無功,遠之又遠 矣。韓幹《畫馬》云:「廐中萬馬皆吾師。」之說明矣。畫花竹 者,須「訪問于老圃,朝暮觀之,然後見其含苞養秀,榮 枯凋落之態無闕矣。畫山水者,須要遍歷廣觀,然後 方知著筆去處。」何以知之?澄叟自幼而觀湘中山水, 長遊三峽、夔門,或水或陸,盡得其態,久久然後自覺 有力。水墨學者,不可不知也。北人山水,布置拙濁,法 度莽樸,以其原野曠蕩,景之委曲而「然也。山水上人 物,不拘巨細,人物犬馬屋木橋梁,只是點捽而成,彷 彿便休。後生不知法度,描染細巧,以媚俗眼,此是人 物景致,便成補衲,非山水也。自江陵登三峽,夔門長 流三千餘里,重灘逆瀨,匯伏狂瀾,旋渦回流,雄波急 浪,備在其間。登山則自夷陵之西,懸崖峭壁,陡岸高 峰,峻嶺深巖,幽泉秀」谷,虎穴龍潭,臨危列險,驟雨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