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風,無不經歷,盡是今日之畫式也,豈不廣哉!真所謂 「探囊得物」也。若悟妙理,賦在筆端,何患不精。畫者如 是思,如是學,不負名矣。

湯垕畫論

古人作畫,皆有深意,運思落筆,莫不各有所主,況名 下無虛士,相傳既久,必有過人處。故畫之法,六得其 一二者,尚能名世,又得其全者可知也。今人看畫,不 經師授,不閱紀錄,但合其意者為佳,不合其意者為 不佳。及問其如何是佳,則茫然失對。自十七八歲時, 便有迂闊之意,見圖畫愛玩不去手,見鑒賞之士便 加禮問,遍借紀錄,髣髴成誦。詳味其言,歷觀往跡,參 考古說,如有少悟,多不留心,不過為聽聲隨影,終不 精鑒也。

人物,於畫最為難工,蓋拘於形似位置,則失神運氣 象。顧、陸之蹟,世不多見,唐名手至多,吳道子,畫家之 聖也,照映千古。至宋李公麟伯時一出,遂可與古作 者並驅爭先。得伯時畫三紙,可換吳生畫一二紙;得 吳生畫二紙,可易顧、陸一紙。其為輕重相懸若此。 古人以畫得名者,必有一科,是其所長。如唐之鄭虔、 蜀之李昇,並以山水名。《宣和畫譜》,皆入人等部畫具 稱其能山水,而所收止人物神仙耳,其他不可枚舉。 僕凡欲修《宣和譜》者數矣,惜未得遂所欲也。

看畫不可一途而取。古人命意立跡,各有其道,豈可 拘以所見,繩律古人之意哉!

俗人論畫,不知筆法氣韻之神妙,但先指形似者。又 上達之士,有一等論畫之神妙,便云「畫《十二時辰,圖》 有十二游蜂,循環飛動,畫婦人則有迴身動頭之異, 不可枚舉。」此皆迂繆之說,以求奇也。

畫梅謂之寫梅,畫竹謂之寫竹,畫蘭謂之寫蘭,何哉? 蓋花之至清,畫者當以意寫之,不在形似耳。陳去非 詩云:「意足不求顏色似,前身相馬九方皋。」其斯之謂 歟。

畫有賓主,不可使賓勝主。謂如山水,則山水是主,雲 煙樹石、人物、禽畜、樓觀皆是賓,且如「一尺之山」是主, 凡賓者遠近折筭,須要停勻,謂如人物是主,凡賓者 皆隨遠近高下布景,不可意推也。

收畫之法,道釋為上。蓋古人用工于此,欲覽者生敬 慕愛禮之意。其次人物,可為鑒戒。其次山水,有無窮 之趣。其次花草,其次畫馬,可以閱神駿。若士女番族, 雖精妙,非文房所可玩者,此元章之論也。今人收畫, 多貴古而賤近。且如山水花鳥,宋之數人,超越佳者, 但取其神妙,勿論世代可也。只如本朝趙子昂,金國 王子端,宋南渡二百年間無此作。元章收晉、六朝、唐、 五代畫至多,在宋朝名筆亦收置稱賞。若以世代遠 近,不看畫之妙,非真知者也。

觀畫之妙,先觀氣韻,次觀筆意骨法,位置傅染,然後 形似,此六法也。若看山水墨竹梅蘭,枯木奇石,墨花 墨禽等,游戲翰墨,高人勝士,寄興寫意者,慎不可以 形似求之。先觀天真,次觀筆意相對,忘筆墨之跡,方 為得趣。今人觀畫不知六法,開卷便加稱賞,或人問 其妙處,則不知所答,皆是平昔偶爾看熟,或附會一 時,不知其原,深可鄙笑。

大凡觀畫未精,多難為物,此上下通病也。僕少年見 神妙之物,稍有不合所見,便目為偽。今則不然,多闕 疑古人之所以傳世者,必有其實。古云:「下士聞道則 大笑,不足以為道。」即此意也。

唐志契論畫

論枯樹

寫枯樹最難得蒼古,每畫最不可少,即茂林盛夏,亦 須用之。《山水訣》云:「畫無枯樹,則不疏通。」此之謂也。但 名家枯樹,各各不同,如荊關則秋冬二景最多,其枯 枝古而渾,亂而整,簡而有趣。到郭河陽則用鷹爪,加 以細密,又或如垂槐,蓋倣荊關者多也。如范寬則直 上如掃帚樣,亦有古趣。李成則繁而瑣碎,筆筆清勁; 董源則一味古雅簡當而已。倪元鎮云:「畫枯樹也。」則 此數君可以兼之。要皆難及者也。非積習數十年,妙 出自然者,不能倣其萬一。今人假古畫丘壑山石,或 能勉為僅似,若到枯樹,骨髓暴露矣。是以知枯枝要 妙最難。

論點苔

畫不點苔,山無生氣。昔人謂苔痕為美人簪花,信不 可缺者。又謂「畫山容易點苔難」,此何得輕言之?蓋近 處石上之苔,細生叢木,或雜草叢生。至于高處大山 上之苔,則松邪柏邪,或未可知。豈有長于突處不堅 牢之理?乃近有作畫者,率意點擢,不顧其當與否。儻 以識者觀之,皆浮寄如鳥鼠之糞堆積狀耳,那得有 生氣?夫生氣者,必點點從石縫中出,或濃或淡,或濃 淡相間,有「一點不可多、一點不可少」之妙。天然妝就, 不失之密,不失之疏,豈易事哉!古畫橫苔、直苔、不點 苔者,往往有之,要未有一點不中款者。此皆是預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