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age:Gujin Tushu Jicheng, Volume 493 (1700-1725).djvu/11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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祖德之墜于地,因愀然而言曰:「于古有召公,奭以區 區陝服,為周三伯,行野聽訟,憩于甘棠。後之民思其 人,猶愛其樹。其在《詩》曰:『勿剪勿伐,召伯所𦭞』。」矧我烈 祖,有開國之武,麗天之文,撫正萬方,照臨四海,而又 儲祉降德,于後子孫,俾不佞起家而王,專城為守。愧 不能顯揚先美,使若黃帝幸君之使,使理此土,敢黷 于祭祀,是褻于功烈而速其罪戾也。一年因農之隙 而易其地,二年乘歲之豐而改其製,不三四年,得請 于上而新廟成。南面袞服,所以稱尊也;兩楹阼階,所 以定位也;築墉于外,所以禦侮也;設屏于前,所以修 容也。耽耽沉沉,顯敞靚深,不風而清,無雲而陰。前王 戾止之儀,于是乎在;裔孫聿追之孝,于是乎舉。不惟 禁淫祀,廢非禮,抑亦開明德,摛耿光。欲使異日觀者, 不俟請書問俗而知樹之所由植,廟之所由崇。諗于 有知,僉曰「非頌聲不可。」初南康之典化,顧嘗客焉,迨 今剖符,則又備位于隴西公之府。相得最舊,見繩為 文,故敢徵成之功,與作之義,篆刻貞石,立于前楹,庶 擬衛悝彝鼎之銘,敢同魯僖《閟宮》之什。銘曰:蔚彼白 楊,叢生鴈門,蒙暑翳寒,晴天色昏,巨抵交柯,龍翔虎 眠,從古強名,莫知其原,惟昔魏帝,于枝息鞍,懸垂低 昂,厥跡猶存,大畏其力,小懷其恩,爰有靈祠,號為神 明,二扉不扄,四簋不陳,樵蘇所「往,雉兔為鄰。於鑠良 牧,時惟孝孫。下車之初,致敬而言。蔽芾甘棠,猶思其 人。綿綿葛藟,下庇于根。乃正名居,式崇藩垣。山立當 宁,翼張重軒。有赫斯皇,既嚴且尊。允矣君子,孰如其 仁。大椿之年,細柳之軍。吾與元也,人誰間然。欲載其 功,莫先于文。」編詞琢石,終古不遷。

《唐寶應靈慶池神廟記》
張濯

天有五星,辰居其一;地有五材,水為之首。既作鹹以 正味,亦凝質而成鹽。則橫日之人,生齒之歲,罔不資 焉而後食矣。鹽之為用大矣哉!寶應靈慶池者,《山海 經》所謂鹽販之澤也。俗稱官號,皆曰「鹽池。」供華夏二 十餘州,宅黃河千里之曲,北抱原勢,南負山陰,涵濡 泓澄,浸漬舄鹵,外無寸草,內絕纖鱗,水或紫赤,鹽皆 「潔白,有自來矣。頃大曆丁巳,秋雨成災,凡厥井疆,漫 為塗潦。」今京東和糴使兼知河東租庸鹽鐵侍御史 清和崔公陲,時以監察權領是邦,憂國恤人,龥天有 禱,乃徵畚鍤,集役徒,修隄防,導溪澗,積溜鴻湧,白波 如山,西迤北匯,散于《沒女監》斯池,町畦不沒,廬室獲 全,繄公是賴矣。粤翌日,亦既開霽,紅鹽自生,盈掬傾 筐,或繭或栗。形攢伏虎,色澈丹砂。靈貺休徵,古未之 有。公乃獻狀于戶部侍郎韓公滉,韓公復奏于代宗。 代宗俾諫議大夫蔣鎮覆之,則編于史冊,薦于郊廟 矣。與夫白麟赤鴈之應,野蠶穭穀之祥,何以異乎?冬 十月,詔錫池名曰《寶應靈慶》,兼置祠焉。蓋國家祈豐 財、旌瑞貺也。其明年,因厥農隙,創茲神寢。卜津涯六 十里之半,當安解二大邑之間,捄陾陾「橐橐,工惟 力競,役若子來。俄結構以時起,儼塗塈而斯畢。」然後 審像設,煥丹青,晬容穆如,甲士贔屭,則聰明正直之 有憑也夫其洞戶南豁,滄波淼然,樹以修槐,羅以香 草,則風涼會聚之有所也。又來歲己未夏五月九日, 天子降中貴人,以牲牢祀之。制祀光臨,衣冠列位,秩 齊四瀆,禮視三公,亦為盛矣。其後西自關輔,東踰崤 澠,南馳陝服,北走絳臺,馬屯雲,車流水,乞靈報德,可 勝紀乎?《易》曰:「聖人以神道設教,而天下服」,此之謂也。 遂遷公殿中侍御史京東和糴使。逮于斯任,豈唯執 憲簡頒鹽政,必將秉造化應鼎之和羹,人皆望焉,神 所勞矣。濯客自東鄙,觀藝而來,美精誠之動天,多築 護之盡力。輒採聞見,題于樂石。庶丕績不朽,與池始 終。時建中二年秋八月記。

《野廟碑》
陸龜蒙

碑者,悲也。古者懸而窆用木,後人書之以表其功德, 因留之不忍去,碑之名由是而得。自秦漢以降,生而 有功德政事者亦碑之,而又易之以石,失其稱矣。余 之碑,野廟也,非有功德政事可紀,直悲夫甿竭其力 以奉無名之土木而已。甌粵間好事鬼,山椒水瀕多 淫祀,其貌有雄而毅,黝而碩者,則曰「將軍」;有溫而愿, 哲而少者,則曰「某郎」;有媼而色嚴者,則曰「姥」;有婦而 容艷者,則曰「姑。」其居處則敞之以庭堂,峻之以階級, 左右老木攢植森拱蘿蔦翳其上,梟鶚室其間,車馬 徒隸,叢雜怪狀,甿作之,甿怖之。大者椎牛,次者擊豕, 小不下犬雞魚菽之薦,牲酒之奠,缺于家可也,缺于 神不可也。一日懈怠,禍亦隨作。耋孺畜牧,慄慄然病 疾滅喪。甿不曰「適丁其時耶」,而曰「自感而生耶?」悉歸 之于神。雖然,若以古言之則戾,以今言之則庶乎神 之不足過也。何者?豈不以生能禦大災,捍大患,死則 血食于生人無名之土木,不當與禦災捍患者為比? 是戾于古也明矣。今之雄毅而碩者有之,溫愿而少 者有之,升階級,坐堂筵、耳絃匏、口粱肉、載車徒、擁僕 隸者,皆是也。解民之懸,清民之暍,未嘗術于胸中。民 之當奉者,一日懈怠,則發悍吏,肆淫刑,敺之以就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