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age:Gujin Tushu Jicheng, Volume 493 (1700-1725).djvu/3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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識吾家真姓氏,天地南頭一段紅。」眾不喻也。一日復 告曰:「吾有少子,婚樟樹神女,以某日成禮,復欲借君 後堂三日,以終君大惠可乎?」達誠亦虛其堂,以幕圍 之。三日,復謝曰:「吾事訖矣,還君此堂,主人之恩可謂 至矣。然君家老婢某,可笞一百也。」達誠辭謝,即召婢 笞數下。鬼曰:「使之知過,可止矣。」達誠徐問其婢,云:「曾 穴幕窺視,見賓客男女,廚膳花燭,與人間不殊。」後歲 餘,乃辭謝而去。達誠以事至廣陵,久之不歸,其家憂 之。鬼復至曰:「君家憂主人耶?吾將省之。」翌日乃還,曰: 「主人在揚州甚無恙,行當歸矣。新納一妾,與之同寢, 吾燒其帳後幅以戲之耳。」大笑而去。達誠歸,問其事 皆同。後至龍泉,訪其居,亦竟不獲。

廣陵法雲寺僧珉楚,嘗與中山賈人章某者親熟,章 死,珉楚為設齋誦經。數月,忽遇章於市中。楚未入,章 即延入食店,為置胡餅。既食,楚問:「君已死,那得在此?」 章曰:「然,吾以小罪,未得辭脫,今死為揚州掠剩鬼。」復 問曰:「何謂掠剩?」曰:「凡市人賣販,利息皆有常數,過數 吾得而掠有之。今人間如吾輩甚多。」因指路人男女 曰:某某皆是也。頃之,相與南行,遇一婦人賣花,章曰: 「此婦人之花亦鬼所買,花亦鬼用之,人間無所用也。」 章即出數錢買之,以贈楚,曰:「凡見此花而笑者,皆鬼 也。」即告辭而去。其花紅色可愛而甚重,楚亦昏然而 歸,路人見之,頗有笑者。至城北門,自念我與鬼同游, 復持鬼物,不可。即將花擲濺水中。既歸,有同院人覺 其面色甚異,以為中惡,競持湯藥以救之,良久乃復, 且言其故。相與覆視其花,乃一死人手也。楚亦無恙, 浦城人,少死于路,家有金一斤,其妻匿之,不聞於其 姑。逾年,忽夜扣門,號哭而歸。其母驚駭,相與哀慟,曰: 「汝真死耶?」曰:「兒實已死,有不平事,是以暫歸。」因坐母 膝,言語如生,但手足冷如冰耳。因起握刀責其妻曰: 「我死有金,爾何以不供母,乃自藏耶?」即往殺之。其母 曰:「汝已死矣,倘殺爾妻,必謂我所殺也。」於是哭辭母 而去,復自提刀,送其妻歸母家。迨曉,及數十步,忽然 不見。

王誗者,南安縣大盈村人也。妻林氏忽病,有鬼憑之 言:「我陳九娘也,以香花祀我,當有益于主人。」誗許之, 乃呼林為阿姐,為人言禍福多中,半歲餘乃見形,自 腰已下見人未嘗來者,亦不見也,但以言語相接。鄉 人有召者,不擇遠近,與林偕往。人有祭祀,但具酒食。 陳氏自召神名,祝詞明慧,聽者忘倦,林拱坐而已。二 年間獲利甚溥。一旦忽悲泣謂林曰:「我累生為人女, 年未及笄而夭。問於地府,乃前生隱瞞阿姐錢二十 萬,故主者令我為神,以償此錢訖,即生為男子而獲 壽。今酬已足,請置酒為別。」乃盡見其形,容質端媚,言 詞婉轉,慇懃致謝,嗚咽云:「珍重,珍重。」遂不復見。 潘襲為建安令,遣一手力齎牒下鄉,有所追攝。手力 新受事,未嘗行此路。至夕,道左有草舍,扣門求宿。其 家惟一婦人應門云:「主人不在,又將移居,無暇延客 也。」手力以道遠多虎,苦求之。婦人即召入門側,席地 而寢。婦人結束箱篋什器之類,達旦不寐。手力向曉 辭去,行數里,乃覺失所齎牒復返,求之宿處,乃一墳, 方見其家人改葬。及開棺,席下得一書,即所失公牒 也。

池陽人胡澄,傭耕以自給。妻卒,官給棺以葬,其平生 服飾悉附棺中。後數年,澄偶至市,見列肆賣首飾者, 熟視之,乃妻送葬物也。問其人,云一婦人寄於此,約 某日來取。澄如期復往,果見其妻取直而去。澄因躡 其後,至郊外及之,妻曰:「我昔葬時,官給具,雖免暴骨, 然至今為所司督責其直,計無所出,賣此以償之耳。」 言訖不見。澄遂為僧焉。

洪州高安人劉騭,少遇亂,有姊曰糞掃,為軍將孫金 所虜。有妹曰烏頭,生十七年而卒。卒後三歲,孫金為 常州團練副使,糞掃從其女君會宴于大將陳氏,乃 見烏頭在焉。問其所從來,云:「頃為人所虜,至岳州,與 劉翁媼為女,嫁得北來軍士,任某任,即陳所將卒也, 從陳至此爾。」因通信至其家。騭時為縣手力,後數年, 因事至都,遂往毘陵省之,晚止逆旅。翌日,先謁孫金, 即詣任營中,先遣小僕覘之,方見灑掃庭內,曰:「吾阿 兄將至矣。」僕良久扣門,問為誰,曰:「高安劉家使來。」乃 曰:「非兄名騭,多髯者乎?昨日晚當至,何為遲也?」即自 出營門迎之,容貌如故,相見悲泣,了無小異。頃之,孫 金遣其諸甥持酒食至任之居,讌敘良久,烏頭曰:「今 日乃得二兄來證我為人,向來𢘆為諸兄輩呼我為 鬼也。」任亦言其舉止輕健,女工敏速。𢘆夜作至旦,若 有人為同作者飲食,必待冷而後食。騭因密問:「汝昔 已死,那得至是?」對曰:「兄無為如此問我將不得相見 矣。」騭乃不敢言。久之,任卒。再適軍士羅氏,隸江州。陳 承昭為高安制置使,召騭問其事,令發墓視之。墓在 米嶺,無人省視數十年矣。伐木開路而至,見墓上有 穴,大如碗,甚深,眾懼不敢發,相與退坐大樹下,筆疏 其事,以白承昭。是歲,烏頭病,騭往省之,乃曰:「頃為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