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頹焉。會元帝啟祚,承聖清夷,乃止於金陵正觀寺, 與願禪師等二十餘人翻《金光明經》。三年二月還豫 章,又往新吳。始興後隨蕭太保度嶺,至於南康,並隨 方翻譯,棲遑靡託。逮陳武永定二年七月,還返豫章, 又上臨川、晉安諸郡。真諦雖傳經論,道缺情離,本意 不申,更觀機壤,遂欲汎舶往楞伽修國。道俗虔請,結 誓留之,不免物議,遂停。南越便與前梁舊齒,重覈所 翻,其有文旨乖競者,皆鎔冶成範,始末輸通。至文帝 天嘉四年,揚都建元寺沙門僧宗法准、僧忍律師等, 並建業標領,欽聞新教,故使遠浮江表,親承芳問。諦 欣其來意,乃為翻譯《大乘》等論,首尾兩載,覆疏宗旨, 而飄寓投委,無心寧寄。又汎小舶至梁安郡,更裝大 舶,欲返西國,學徒追逐,相續留連。太守王方奢述眾 元情,重申邀請。諦又且循人事,權止海隅,伺旅束裝, 未思安堵。至三年九月,發自梁安,汎舶西引,業風賦 命,飄還廣州。十二月中,上南海岸,刺史歐陽穆公頠 延住制旨寺,請翻新文。諦顧此業緣,西還無指,乃對 沙門慧愷等翻《廣義法門經》及《唯識論》等。後穆公薨 沒,世子紇重為檀越,開傳「經論,時又許焉。而神思幽 通,量非情測。常居別所,四絕水洲,紇往造之。嶺峻濤 湧,未敢陵犯。諦乃鋪舒坐具在水上,跏坐其內,如乘 舟焉。浮波達岸,既登接對,而坐具不濕,依常敷置。有 時或以荷葉蹋水,乘之而渡。如斯神異,其例甚眾。」至 光太二年六月,諦厭世浮雜,情敝形骸,未若佩理資 神,早生勝壤,遂入南海北山,將捐身命。時智愷正講 《俱舍》,聞告馳往,道俗奔赴,相繼山川。刺史又遣使人, 伺衛防遏,躬自稽顙,致留三日,方紓本情。因爾迎還, 止於王園寺。時宗愷諸僧欲延還建業,會揚輦碩望, 恐奪時榮,乃奏曰:「嶺表所譯眾部,多明無塵唯識,言 乖治術,有蔽國風,不隸諸華,可流荒服。」帝然之。故《南 海新文》有藏。陳世以太建元年遘疾,少時遺訣嚴正, 勗示因果,書傳累紙,其文付弟子智休。至正月十一 日午時遷化,時年七十有一。明日於潮亭焚身起塔。 十三日,僧宗法准等各齎經論,還返匡山。自諦來東 夏,雖廣出眾經,偏宗攝論,故討尋教旨,通覽所譯,則 彼此相發,綺繢鋪顯,故隨處翻傳,親流疏解,依止《勝 相》《後疏》,並是僧宗所陳,躬對本師重為釋旨,增減或 異,大義無虧。宗公別著《行狀》,廣行於世。且諦之梁,時 逢喪亂,感竭運終,道津靜濟,流離弘化,隨方卷行。至 於部袠或分,譯人時別,今總歷二代,共通數之,故始 梁武之末,至陳宣初位,凡二十三載,所出經論記傳 六十四部,合二「百七十八卷,微附華飾,盛顯隋唐。餘 有未譯梵本書,並多羅樹葉,凡有二百四十夾,若依 陳紙翻之,則列二萬餘卷。今見譯訖,止是數甲之文, 並在廣州、制旨、王園兩寺。」是知法寶弘博,定在中天, 識量玭瑣,誠歸東夏。何以明之?見譯《藏經》減三千卷, 生便棄擲,習學全希,用此量情,情可知矣。初諦傳度 攝病,宗愷歸心,窮括教源,銓題義旨,遊心既久,懷敞 相承,諦又面對闡揚,情理無伏。一日氣屬嚴厲,衣服 單疏,忍噤通宵,門人側席,愷等終夜靜立,奉侍諮詢, 言久情諠,有時眠寐。愷密以衣被覆足,諦潛覺知,便 曳之於地。其節儉知足如此。愷如先奉侍,逾久逾親。 諦以他日便喟然憤氣衝口者三,愷問其故,答曰:「君 等款誠正法,實副參傳,但恨弘法非時,有阻來意耳。」 愷聞之,如噎,良久,聲淚俱發,跪而啟曰:「大法絕塵,遠 通赤縣,群生無感,可遂理耶?」諦以手指西北曰:「此方 有大國,非近非遠,吾等沒後,當盛弘之。但不睹其興, 以為太息耳。」即驗往隔,今統敷揚,有宗傳者,以為神 用不同,妄生異執,惟「識不識其識,不無慨然。」時有中 天竺優禪尼國王子月婆首那,陳言高空,遊化東魏, 生知俊朗,體悟幽微,專學佛經,尢精義理,洞曉音韻, 兼善方言,譯《僧伽吒經》等三部七卷。以魏元象年中, 於鄴城司徒公孫騰第出沙門僧昉筆受。屬齊受魏 禪,蕃客任情,那請還鄉,事流博觀,承金陵弘法,道聲 遠肅。以梁武大同年,辭齊南度。既達彼國,仍被留住。 因譯《大乘頂王經》一部,有敕令那總監外國,往還使 命。至太清二年,忽遇于闐僧求那跋陀,陳言德賢齎 勝天王般若梵本。那因祈請,乞願弘通。嘉其雅操,豁 然授與。那得保持,用為希遇。屬侯景作亂,未暇翻傳, 㩦負東西,諷持供養。至陳天嘉乙酉之歲,始於江州 興業寺譯之。沙門智昕筆受陳文凡六十日,覆疏陶 練,勘閱俱了。江州刺史黃法𣰰,為檀越僧正惠恭等 監掌,具經後序那後不知所終。時又有扶南國僧須 菩提、陳言善吉,於揚州至敬寺為陳主譯《大乘寶雲 經》八卷,與梁世曼陀羅所出七卷者同,少有差耳。
雙林大士
按《續高僧傳》:「雙林人士傅弘者,體權應道,躡嗣維摩。 時或分身濟度為任,依止雙林,導化法俗。或金色表 於胸臆,異香流於掌內。或見身長丈餘,臂過於膝,腳 長二尺,指長六寸。兩目明亮,重瞳外耀,色貌端峙,有 大人之相。梁高撥亂,弘道偏意釋門,貞心感被,來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