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師又往省之,少留而還,作偈寄之曰:「相別而今又半 年,不知誰共對談禪。一般秀色湘山裏,汝自匡徒我 自眠。」明覽笑而已。

達觀

按《五燈會元》:潤州金山曇穎達觀禪師,首謁大陽元 禪師,遂問:「『洞山特設偏正君臣,意明何事』?陽曰:『父母 未生時事』。」師曰:「如何體會?」陽曰:「夜半正明,天曉不露。」 師惘然,遂謁谷隱,舉前話。隱曰:「大陽不道不是,秖是 口門窄,滿口說未盡。老僧即不然。」師問:「『如何是父母 未生時事』?隱曰:『糞墼子』。」師曰:「如何是夜半正明,天曉」 不露。隱曰:「牡丹花下睡貓兒。」師愈疑駭。一日普請,隱 問:「今日運薪邪?」師曰:「然。」隱曰:「雲門問僧人搬柴,搬柴 人如何會?」師無對。隱曰:「此事如人學書,點畫可效者 工,否者拙,蓋未能忘法耳。當筆忘手,手忘心,乃可也。」 師於是默契。良久曰:「如《石頭》云:『執事元是迷,契理亦 非悟』。」隱曰:「汝以為藥語為病語?」師曰:「是藥語。」隱呵曰: 「汝以病為藥,又安可哉?」師曰:「事如函得蓋,理如箭直 鋒,妙寧有加者,而猶以為病,實未喻旨。」隱曰:「妙至是 亦秪名理事,祖師意旨,智識所不能到,矧事理能盡 乎?故世尊云:理障礙正見知,事障續諸生死。」師恍如 夢覺,曰:「如何受用?」隱曰:「語不離窠。」曰:「安能出蓋纏?」師 曰:「纔涉脣吻,便落意思,盡是死門,終非活路。」住後,示 眾曰:「纔涉脣吻,便落意思,盡是死門,俱非活路。直饒 透脫,猶在沉淪。莫教孤負平生,虛度此世。」要得不孤 負平生麼?拈拄杖卓一下,曰:「須是莫被拄杖瞞始得。 看看!拄杖子穿過,伱諸人髑髏。」「跳入你鼻孔裏去 也。」又卓一下。僧問:「經文最初兩字是甚麼字?」師曰:「以 字。」曰:「有甚麼交涉?」師曰:「八字。」曰:「好賺人。」師曰:「謗此經 故,獲罪如是。」問:「一百二十斤鐵枷,教阿誰擔?」師曰:「老 僧。」曰:「自作自受。」師曰:「苦!苦!」問:「和尚還曾念佛也無?」師 曰:「不曾念佛。」曰:「為甚麼不念佛?」師曰:「怕污人口。」上堂, 眾集定,首座出禮拜。師曰:「好好!」問。首座低頭問話次, 師曰:「今日不答話。」便歸方丈。上堂:「山僧門庭別,已改 諸方轍。為文殊拔出眼裏楔,教普賢休嚼口中鐵。勸 人放開髂蛇手,與汝斫卻繫驢橛。駐意擬思量」,喝曰: 「捏。」參。上堂:「山僧平生意好相撲,秪是無人搭對,今 日且共首座搭對。」捲起袈裟下座,索首座相撲。座纔 出,師曰:「平地上喫交。」便歸方丈。上堂:「三世諸佛是奴 婢,一大藏教是涕唾。」良久曰:「且道三世諸佛是誰奴 婢?」乃將拂子畫一畫曰:「三世諸佛過這邊,且道一大 藏教是誰涕唾?」師乃自唾一唾。上堂:「秤錘井底忽然 浮,老鼠多年變作牛。慧空見了拍手笑,三腳猢猻差 異猴。」上堂:「五千教典,諸佛常談。八萬塵勞,眾生妙用。 猶未是金剛眼睛在。如何是金剛眼睛?」良久曰:「瞎。」上 堂:大眾集定,有僧纔出禮拜。師曰:「欲識佛性義,當觀 時節因緣。」僧便問:「如何是時節因緣?」師便下座。問:「如 何是向去底人?」師曰:「從歸青嶂裏,不出白雲來。」曰:「如 何是卻來底人?」師曰:「自從遊紫陌,誰肯隱青山。」問:「如 何是奪人不奪境?」師曰:「家裏已無回日信,路邊空有 望鄉牌。」曰:「如何是奪境不奪人?」師曰:「滄海盡教枯到 底,青山直得碾為塵。」曰:「如何是人境兩俱奪?」師曰:「天 地尚空秦日月,山河不見漢君臣。」曰:「如何是人境俱 不奪?」師曰:「鶯囀千林花滿地,客遊三月草侵天。」問:「如 何是和尚家風?」師曰:「伸手不見掌。」曰:「忽遇仙陀客來, 又作麼生?」師曰:「對面千里。」問:「師唱誰家曲,宗風嗣阿 誰?」師曰:「臨濟。」曰:「恁麼則谷隱的子也。」師曰:「德山問:『如 何是長法身』?」師曰:「拄杖六尺。」曰:「如何是短法身?」師曰: 「算子三寸。」曰:「恁麼則法身有二也。」師曰:「更有方圓在。」 上堂:「諸方鉤又曲,餌又香,奔湊猶如蜂抱王因聖。這 裏鉤又直,餌又無,猶如水底捺葫蘆。」舉拄杖作釣魚 勢,曰:「深水取魚長信命,不曾將酒祭江神。」擲拄杖,下 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