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碗。」又曰:「豈不有經卷耶?」曰:「藏中自備足。」曰:「豈不備笠 耶?」曰:「雨吾即不行。」曰:「鞋履亦不用耶?」曰:「昔有之,今敝 棄之,跣足行,殊快人。」予愕曰:「然則手中紙軸復何用?」 曰:「此吾度牒也,亦欲睡枕頭。」予甚愛其風韻,恨不告 我以名字鄉里然識其吳音也,必湖山隱者。南還海 岱,逢佛印禪師元公出山,重荷者百夫,擁輿者十許 夫,巷陌聚觀,喧吠雞犬。予自嘆曰:「使褒禪山石崖僧 見之,則子為無事人耶?」

趙閱道休官歸,三衢作高齋而居之,禪誦精嚴,如老 爛頭陀。與鍾山佛慧禪師為方外友。唱酬妙語,照映 叢林。性喜食素,日須延一僧對飯,可以想見其為人 矣。

《宣政雜錄》:濟南府開元寺因更修掘地得古碑,蓋會 昌中汰僧碑也,字皆刓缺,磨滅不可讀,惟八字獨存, 云:「僧皆烏巾,尼皆綠鬢,僧惡而碎之,後有詔改德士, 遂符碑言。」

《談苑》:有一定僧在中谷中,漢軍執之,此僧曰:「吾有銀 與汝,勿殺我也。」漢軍受其銀,斬其首,白乳涌出。 《泊宅編》:明州有僧佯狂,頗言人災福,時號癲僧。睦州 王君儀,才弱冠,寓陸農師門下,力學攻文,銳意應舉, 至忘寢食。一日癲僧來託宿,陸公曰:「王秀才雖設榻, 不曾睡,可就歇息。」明日,僧夙興見君儀,猶挾策窗下, 睥睨而言:若要官,須四十九歲。君儀聞之,頗不懌。其 後累應舉,盡不偶,直至四十八歲,又夢癲僧笑而謂 曰:「明年做官矣。」是時癲僧遷化已久,而來年又非唱 第之年,君儀頗惻然。歲籥一新,陸公入預大政,既對, 首薦君儀,遂除湖州學教授。君儀嘗謂予云:「欲游四 明,求師遺事,為作傳以報之,而未能也。」

《揮麈後錄》:姚宏,字令聲,越人也。父舜明,廷暉嘗任戶 侍,令聲少有才名,呂元直為相,薦為刪定官,以憂去。 秦會之當國,屢求官不報。張如瑩澄與令聲為中表, 令聲托為叩之,秦云:「廷暉與某,靖康末俱位柏臺,上 書粘罕,乞存趙氏。拉其連銜持牘去,經夕復見歸,竟 不僉名。此老純直,非狡獪者,聞皆宏之謀也。繇是薄」 其為人。如瑩以告令聲,令聲曰:「不然,先人當日固書 名矣。今世所傳秦所上書,與當來者大不同,更易其 語,以掠美名,用此誑人。以僕嘗見之,所以見忌。」已而 言達於秦,秦大怒,思有以害之。會令聲更秩,調知衢 州江山縣。適當亢旱,有巡檢者自言能以法致雷雨, 試之果然,而邑民訟其以妖術惑眾,追赴大理,竟死 獄中。初,令聲宣和中在上庠,有僧妙應者,能知人休 咎,語令聲云:「君不得以令終,候端午日伍子胥廟中 見石榴花開,則奇禍至矣。」令聲初任監杭州稅,任三 載,足跡亦不敢登吳山。將赴江也,自其諸暨所居趍 越來訪帥憲。既歸,出城數里,值大風雨,亟愒路旁一 小廟中,見庭下榴花盛開,妍甚可愛。詢祝史,云「此伍 子胥廟。」其日乃五月五日,令聲慘然。登車未幾,遂罹 其酷。

《揮麈三錄》:「湯致遠鵬舉守婺州,與通判梁仲寬厚善。 仲寬者,越人也。晚得一婢,甚憐寵之。一旦辭去,遂為 天章寺長老德範者所有,納之於方丈梁悒,悒以終。 湯時帥長沙,有過客為湯言之,且悲且憤,識之胸中。 明年,湯易帥浙東,入境即往天章,甫至寺,急呼五百 擒主僧,決而逐出,大以快意。然德範者與婢一舸東」 去。已逾月,被撻之髡入院,蓋未久也。

《昨夢錄》:建炎初,中州有仕宦者,踉蹌至新市蹔為寺 居,親舊絕無,牢落淒涼斷其蹤跡,茫茫殊未有所向。 寺僧忽相過,存問勤屬,時時餽餚酒,仕宦者極感之。 語次,問其姓,則曰:「姓湯。」而仕宦之妻亦姓湯,於是通 譜系為親戚,而致其周旋餽遺者愈厚。一日告仕宦 者曰:「聞金人旦至,台眷盍早圖避地耶?」仕宦者曰:「某 中州人,忽到異鄉,且未有措足之所,又安有避地可 圖哉?」僧曰:「某山間有菴,血屬在焉,共處可乎?」於是欣 然從之,即日命舟以往。及已去,僧曰:「事已小定,駐蹕 之地不遠,公當速往除授。」仕宦者告以闕乏,僧於是 辦舟,贈鏹二百緡使行。仕宦者曰:「吾師之德於我至 厚,何以為報?」僧曰:「既為親戚,義當爾也。」乃留其孥於 菴中,僧為酌別飲,大醉遂行。翼日睡覺,時日已高,起 視,乃泊舟太湖中,四旁十數里皆無居人,舟人語啐 啐。過午,督之使行,良久始慢應曰:「今行矣。」既而取巨 石磨斧,仕宦者罔知所措。叩其所以,則曰:「我等與官 人無涉,故相假借,不忍下手。官人當作書別家付我 訖,自為之所爾。」仕宦者惶惑顧望,未忍即自引決,則 曰:「今幸尚早,若至昏夜,恐官不得其死也。」仕宦者於 是悲慟作《家書》畢,自沉焉。時內翰汪彥章守霅川,有 赴郡自首者,鞫其情,寔曰:「僧納仕宦之妻,酬舟人者 甚厚,舟人每以此持僧,需索百出,僧不能堪。一夕中 夜,往將殺之。舟人適出,其妻自內窺,月明中,見僧持 斧也」,乃告其夫,舟人以是自首。汪以謂僧固當死,而 舟人受賂殺命官,情罪俱重,難以首從輕論,其刑惟 均可也。又其妻請以亡夫誥敕易度牒為尼,二事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