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age:Gujin Tushu Jicheng, Volume 509 (1700-1725).djvu/3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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田養白鴉。一瓢藏世界,三尺斬妖邪。解造逡巡酒,能 開頃刻花。有人如效此,同往翫仙葩。」叔曰:「子去家二 十年,尚荒涼貧窶如是,而更復誘我耶?」百計諭之,終 不就。予留詩於壁曰:「我欲隨公去,千言固不從。藍關 雪深處,來歲更相逢。」叔覽之,揮泣而罷。十三年戊戌, 叔進吏部侍郎。時鳳翔寺塔有佛指骨放光,上遣中 使迎之,叔面諍之,上不聽,罷朝。次年,骨至,上留禁中 二月,送諸寺,人皆大惑。叔表諫數百言,陳梁武故事, 上怒,收欲誅之。宰柑、裴度、崔群、林圭為言,乃貶潮之 刺史。叔別家往官,經藍關、秦嶺,正值大雪,馬憊於道, 從者二人皆遁去,叔獨無倚,待死而已。予冒雪見之, 叔號呼百狀,悲喜交集,始曰:「子先言有驗矣,予迷耳。」 遂成完詩曰:「一封朝奏九重天,夕貶潮陽路八千。本 為聖朝除弊政,豈知衰朽喪殘年。雲橫秦嶺家何在, 雪擁藍關馬不前。知汝遠來應有意,好收吾骨瘴江 邊。」予勸曰:「叔今上不得於君王,中致離於祖禰,下不 及於妻子,近有頹於千金軀,正此可隨姪以效長生 耳。」叔曰:「君命謫潮,予當匍匐事。命力不足,死亦理順。 而欲我隨遁,是逐君怒,逐君怒,是不忠。縱仙可學,安 可成乎?予有死而已,汝勿言。況違君限,有罪於家。汝 嬸母置何地耶?予囊有餱,可旬日待雪霽,乞諸郵驛 耳。」予感其忠,請命於帝。帝曰:「卿當隨事,可緩化之。」予 得旨,遂謂叔曰:「可攜姪往乎?」叔曰:「此過望也。」越七日, 過嶺,予為之買蹇僕而行,逾月入潮。訟政之間,予有 神識,叔得振威二廣。溪有鱷魚食人及畜,叔作文以 祭予敕神殺之,懸首以示民,大奇叔方知敬於予也。 予日以勇退為勸,叔曰:「吾但得歸見宗祖,即當隨侍 任所之耳。」予曰:「不然。姪之來者,報叔舊德也。方今吾 叔窮極,叔尚不知從他日歸有妻子之私,何言及此?」 叔曰:「予負今日語,天當殛誅。雖今日之潮陽,亦不可 得。」予信之,不更瑣,常教之導引禦瘴,復教之守神,叔 從之。穆宗立,長慶元年辛丑,徙叔於袁州,予隨去。時 袁有盜群百,哨於山林,害占二縣,民奔之。予議叔收, 叔失策。予曰:「易也。」予雪夜獨騎,仗劍入巢際,賊遙見 大懼,予命神吏縛其首者三人,餘皆縱其散遁,救民 萬計。叔得功,觀察王公表之,二年召歸。叔過匡廬之 五老峰,謁祖墓,經蕭存舊址。存初與先父共廬於茲, 字伯誠,隱此而死。叔少為所俯,存有子,早死,遺女蕭 小貞,出家為尼於西林庵。叔訪之,號泗終日,勸其復 俗,終不就。因遺金二十兩於家,立其孫凌漢焉。叔見 小貞之操,題其壁曰:「中郎有女能傳業,伯道無兒可 保家。今日匡山過舊隱,空將衰淚灑煙霞。」予進曰:「此 女可度之。」叔曰:「能乎?」予遂贈藥一粒曰:「汝孝敬可重, 吾叔吾父汝父所愛,吾固報汝以此也。」女再拜而退。 是夕服之,神思精爽。見寺神謂曰:「韓相公姪非人也, 見位天仙也,汝可師之。」次辰,女羅地而告曰:「妾父之 死,妾獨捐生,欲報至恩,故假於釋。今者吾師大仙也, 願度頑形,願補陋濁。」予愍之,遂以丹餌之。是夕,化叔 泣而瘞之,予因送於龜臺,金母易名瓊瓊侍衛以長 生焉。叔入朝見主,拜國子祭酒。時叔已皓首矣,始見 家族,予妻已卒於元和十五庚子矣。叔二子源、滾,滾 死。明年,勸之,叔曰:「神仙可唾手於功名乎?」予曰:「何難?」 叔曰:「子欲我從道,但能取進士。」予傾服之,予曰:「諾。」叔 遂薦予於太學。明年甲辰,予以《天馬》《長門》《泰階》三賦, 登《柏耆》榜,列名十二。予不仕,詭以風症,上疏辭曰:「臣 以猥木得薦,天匠危棟,既倖疲癃忽作,思輔神綏,末 膺台化。天命止在,空苦微軀。臣松水有尺壑,可保勞 頓,乞恩歸祿,以藏筋骨,無任感躍。」上宣旨曰:「卿以巂 英,作朕高柱,艾年微困,何致重辭?命諸方藥,以瘳肺 腑,卿其尚忠,勉進針石,是為朕快。」醫工來治予,示以 死脈,醫果復命,上遂允歸,叔始誠信。五月,拜吏部侍 郎,得復舊爵。時蒼梧之元元丈人已生於霸陵西村 朱氏,年三十,呂翁遊五臺,來為貧道者,乞食於家。朱 氏名拾得,敬之,飲餘,翁命之飲,遂啜之。翁復以劍囊 寄之,出舍遺金二餅,彼遂封之,翁至而還。翁領之,過 灃水,誤墜劍於深波,命取之,彼即捨生以赴,未及中 流而劍自浮,隨至新豐。翁醉甚,逐之,跪而不去,既而 引劍欲殺之,亦不去,并無逆色,翁方解。翁過涇水,道 見一乞兒索食,翁撻之,即死。尋又一丐者來,見之,即 曳翁以償,翁不辭,謂拾得曰:「子可歸,吾就死矣。」彼嚎 哭曰:「撻之者我也。汝何以誣我師耶?」遂拔劍自刎。翁 大喝一聲,二乞兒俱不見。謂曰:「子可教。」遂相持而來 京師之長安門,見予曰:「子何久於風塵耶?」予曰:「盡在 三日。」翁曰:「是兒,汝友也,當於藍關,可並度之。」予諾。翁 去,留拾得於藍關之九曲溪洞曰:「子待七日,子師至 矣。」予歸,是夜下元,寒魄穿櫺,燈清籟靜,紙帳梅花,槐 風竹戞,清入兩耳。時有孤鶴倚苔,斷琴在壁,與叔寢 於書屋。再諭之曰:「上帝以叔仙根道骨,昔者命姪往 度,叔堅不從,故有大患。今叔大事已矣,潮陽叔之親, 誓又完矣,何不去之?」叔曰:「仙人不常見,吾老死於鄉 黨足矣。吾恐朽骨不可長修,衰氣不可壽世,棄於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