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age:Gujin Tushu Jicheng, Volume 522 (1700-1725).djvu/10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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兵。此機既動,兵將曰強。今馬市一開,則舉相謂曰:「中 國夷狄已和,天下已無事矣,將焉用武哉?」有邊鎮之 責者,日弛其封守之防;無兵戎之寄者,益惰其偷安 之氣矣。廢弛既久,一旦有急,何以整頓?此懈天下修 武之心,五不可也。宣大人民懷攜二之心久矣,一向 雖有交虜之事,猶畏王法之嚴,而不敢自肆也。今馬 市一開,則彼之交通者,乃王法所不禁,將來勾引之 禍可勝言乎?此開邊方通虜之門,六不可也。天下人 民憚于水旱征役之苦,人人有思亂之心,特畏國家 之兵威而不敢變動也。今馬市「之開,則彼皆以為天 下兵威已弱,蠢茲醜虜尚不能服,群起為盜,又焉能 制,則將來腹心之變,可勝言乎?此起百姓不靖之漸, 七不可也。去歲俺答深入,雖未見一兵交戰,然猶以 為我軍倉卒未備,其疑畏之心尚在也。今皇上聲罪 致討,調兵半年,及至於今,止為馬市」之開,則彼得以 窺我之虛實矣,目中又奚有乎我哉?此長俺答輕中 國之心,八不可也。虜謀深計巧,反出我之上,我將欲 以此羈縻乎?彼殊不知彼實以此愚弄乎?我或遣重 臣載金帛至邊,等候開市,彼違約不來交易,未可知 也。或因交易而即行猖獗,撞關而入,未可知也。或今 日交易,而明日入寇,未可知也。或遣眾入寇,而駕言 「別部落入寇,未可知也。或以疲馬而過索重價,或因 市馬而過討重賞,或市馬之後而別有分外不堪之 求,又未可知也。」是我不能以羈縻乎彼,彼反得以愚 弄乎我矣。此墮俺答狡詐之計,九不可也。俺答之產 馬無窮,中國之生財有限,大同之馬市一開,宣府、延 綏等處定不可罷。以馬與銀數計之,每年市馬約數 十萬匹,四五年間須得馬數百萬匹,每年約用銀數 百萬兩,四五年間須費銀數千萬兩。一旦俺答之馬 已盡,中國之財告乏,將安處乎?永久之計,將安在乎? 此中國之財,俺答之馬,兩難相繼,十不可也。彼倡為 《開馬市》之議,以欺誑皇上者,其謬說不過有五。有曰 外開馬市,暫以為羈縻之術內修武備實以為戰守 之計耳。殊不知馬市之開乃所以自羈縻乎我非所 以羈縻乎彼也。俺答《無饜》請開馬市之後或別有所 請許之再有所請又許之。請之不已漸至於甚不堪 者一不如意彼即違約則彼之入寇為有名我之不 應其所求為失信矣。孰謂俺答《無饜》之欲可以市馬 之小利羈縻之乎?如曰欲修武備以圖戰守,雖不用 此羈縻之術亦可矣。此其說之謬一也。有曰方今急 缺馬用,正欲買馬,一開馬市,則我馬漸多,彼馬漸少, 豈不兩便?然市馬非以之耕田駕車也,不過為征虜 計耳。如交易果可以無事,則市馬又將安用乎?不益 重其寄養之擾乎?況虜以馬為生,彼安肯以自乘之 良馬而市於我乎?不過瘦弱不堪之物,不服水草,將 不日俱斃而已。此其說之謬二也。有以初許市馬,暫 繫乎犬羊之心,將來許貢,則可為永久之計。夫謂之 進貢者,豈古之所謂「咸賓來王」者哉?不過我賄彼以 重利,苟免目前之不來;彼貪我之重利,暫許目前之 不入耳。況市馬我猶得以「少償其費,許貢則彼白手 來取重利矣。」是市馬則獲小利而無名,開貢則雖有 名而費大,市馬固不可,許貢亦豈可哉?此其說之謬 三也。有曰「虜雖犬羊,最不失信,觀其聲言某時搶某 處,再不愆期,可驗彼既許其市後不來,則斷保其再 不入寇。」殊不知虜之種類日繁,加之以擄掠,人口日 增,其日用「之服食器用,俱仰給于中國,市馬之利,焉 足以盡供其所費。彼非盡皆義士,孰肯守小信而甘 於凍餒以至于死乎?縱使少有羈縻,不過暫保一二 年無事耳,不知二三年之後,將何如處哉?」此其說之 謬四也。又有曰:「佳兵不祥,不可輕用。與其勞師動眾, 征討于千里之外,而勝負難必,孰若暫開馬市,休兵 息民,而急修內治之為上乎?」噫!為此說者,是損國家 之兵威,養虜寇于日盛,壞天下之大事,必自此言始 矣。若曰佳兵不祥,則舜之征苗,文之遏莒,湯之伐葛 伯,高宗之伐鬼方,豈盡皆不祥者哉?蓋春生秋殺之 造行,上天生物之道也;恩賞兵刑之並用,王者御世 之權也。譬如人身四肢,俱皆廱「疽,毒日內攻,乃猶專 食膏粱,而憚用藥石,將不至于傷其元氣乎?」此其說 之謬五也。夫此十不可、「五謬」之說,明白易知,則馬市 之開,不利於我中國明矣,而於虜賊則甚利焉。蓋數 十年來,虜賊以中國之百姓為佃戶,秋後則入而收 其租,雖已得計,猶有往來奔走之苦,日夜殺人之勞 也。去年入寇,莫「敢與敵,虛實既已覘矣。故今請開馬 市,則可以坐收中國之重利。況馬多擄自中國者,春 時草枯則市之,秋後馬肥則入而再擄之,及至來春 又再市之,以輪迴之馬,獲青蚨之利,是昔日彼猶為 出門討租之人,今日我則為上門納租之戶。」臣言及 此,其憤恨可勝言哉!夫此事利於虜賊,而不利於中 國,滿朝臣工皆知其不可,然有人敢議而行之,無一 人敢非而止之者,何哉?彼議而行之者,其意以為征 討之事,已難收拾,虜再入寇,皇上剛明,必追究夫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