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age:Gujin Tushu Jicheng, Volume 551 (1700-1725).djvu/36

此页尚未校对

樗部藝文一

《樗隱記》
明·王褘

洧江胡居敬先生世家渝水之南,天柱峰之下。先廬 毀于兵燹者一紀矣。頃歲,乃即其故址作屋以居,而 名之曰《樗隱》。一日,與其友王褘相遇于盧龍山下,具 以其意告之曰:「樗隱居者,吾之託以自志也。樗不材 木也,無所可用,是以能終其天年也。」吾聞之莊周氏 云。褘聞而疑之曰:「異哉,子之託以自志者,何其非類」 也?夫世之所重者材也,而樗乃以不材稱;材之所貴 者用也,而樗獨以無用全,烏足道也?先生之起家也, 為名進士;歷官也,為名御史。謂之不材而無用,非余 所敢知也。而欲託于樗以隱稱,烏在其為知類也?且 莊周氏之論樗也,謂不材而無用,故得全其天年。此 尢一曲之談,非通論也。木之材美者,「無如楩楠豫章 矣。苟其產乎深山絕谷之中,雖閱千百年,匠氏不睨 也。使樗而植根官道之傍,曾不拱把,其不失于斧斤 也者幾希。而謂木之為樗者,天年獨全,萬無是理也。」 彼莊周氏者,蓋徒悲夫世之人因材以為累,不若不 有材之為愈,故為是有激之言。然獨不知不材者固 亦有時不得免為尢,可悲也!夫材既為人累,而不材 者又復不得免,然則將自處于材不材之間焉,而又 非也。材不材之閒,似是而非,猶不免乎累者也。嗟乎! 處于材不材之閒而猶不免于累,則凡可以為累者, 豈獨材之罪哉?雖然,余也亦嘗聞于莊周氏矣,所貴 于有道者,以能不物于物焉爾。不物于物者,游乎物 之初「而物莫能為之損益矣。物不能為之損益,又奚 材不材之論哉?今先生之學,固內聖外王之道也,豈 其不出于此乎?夫苟出于此矣,則其所造者,人將孰 得而名言之?」先生矍然曰:「噫!子之疑我者,誠是也,吾 其釋然矣。抑子所聞,政吾之所有事焉者也,而子能 言之盍?書以遺我,因以記我居也。」遂書以為記。

《石門中洲樗賦》
張冠玉

「邀鴻鈞之造化,出漭泱與峿嶇。抽萌芽于陽樷,漸甲 拆而紛披。遠溜瀝夫濤波,寧時地之相宜。羞朝菌與 露草,羌夕秀而陽晞。」雨霜滋潤,風谷熹微。春無鬥艷, 冬鮮落輝。綠蔭下流浪以噴濕,香陰上片雲而斷飛。 致閒閒以永日,風飄飄乎襲袪。淳于生可因之以入 夢,南郭子當藉是而隱几。文鸞暫棲,大不嫌于集木; 鷦鷃同息,小可借于一枝。質幾踰商丘之橫幹,醜惜 同櫟社之蔽牛。寧弗掊而易泄,洵非楂而非梨。乃有 白鹿貞松,青牛文梓。丹崖香桂,峨壁青杉。楩楠合抱 之姿,豫章干霄之產。亭亭孤秀,森森成行。或稱高標 于岩畔,或矜異藻於林傍。狂飆未發,每翏翏而作聲; 旭日乍升,便霏霏以廣蔭。雄奇畏音偉佳。音翠《弁》。百卉。 于是材運溢時用植。循江渚,尋斤斧,抉剔掎摭。剝落 潰蠱荒,剪而類圮敗而族。建章三月火,黃河千里槎。 依依漢南柳,搖落江之涯。三河空徙植,九畹悲移根。 鑿入鉉膚,膏流斷節。文衺者合體俱碎,表奇者中心 直裂。松耶柏耶之歌,枉追齊建;薪之槱之之賦,徒望 《周文》。昔何纚纚兮今何披離?昔何崇蔚兮今何鬱吚, 棟梁摧折兮斲為檣桅,器堪廊廟兮委之淖泥。痛甚 求狙猿之杙,朽速同檀車之麗。竄處岩谷,勢既莫能 避之;欲暫傴僂,悔瞠若乎後矣。惟爾樗木,神理完全, 容貌古拙,拳曲臃腫,癭瘤坳結,勢欲上而未伸,氣將 舒而還折。橫涯涘以欹臨,臥洞口而歷落,一若三命 來頻,執禮愈恭,一若南橋對梓。侍尊益俯。性耐寒霜, 星露密其節理;質未逢時,平直難為準繩。匠石驚視, 公輸眩目。或留受秦始帝為大夫,或堪假漢將軍之 休息。雖似口似鼻,似耳似枅、似圈似臼,形怪而心不 怪。縱激者、謞者、叱者、吸者、叫者、譹者、宎者、咬者,風和 則氣愈和。大材之槃槃兮此猶棲遲,群芳之靡靡兮 此獨無悲。非散天以自適,夫豈苟然而得斯。

樗部藝文二

《林下樗》
唐·白居易

香檀文桂若雕鐫,生理何曾得自全。知我無材老樗 否,一枝不損盡天年。

《尹師魯治第伐樗》
宋·梅堯臣

「伊人利營構,思欲新其居。匠築經舊址,簷楹礙高樗。 且云忍不伐,何以成吾廬。人言此樹古,百怪所憑依。 獨秉一定議,自將群俗違。乃俾執柯者,丁丁霜刃揮。 殲殞條百尺,橫仆株數圍。從茲朝夕間,不聞鳥雀喧。 既能考子室,而復高其門。周也昔騁辯,後以不材論。 工今誠匪度,苟害安可存。舟楫且非藉,薪爨聊用燔。」 莫比溝中斷,區區望犧樽。

《樗》
蘇軾

自昔為神樹,空聞蜩鵙鳴。社公煩見輟,為爾致羊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