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利牝馬之貞」,早已非伏羲之意也。是文王周公自說 他一般道理了,時猶是就人占處說。如卜得乾卦,則 「大亨而利于正。」及孔子繫《易》,作《彖象》《文言》,則「元、亨、利、 貞」,為乾之四德,又非文王之易矣。到得孔子盡是說 道理,然猶因卜筮而言也就卜筮上發出許多道理, 教人曉得所以吉凶卦爻好則吉,不好則凶。卦大好 而自家之德相當則吉。卦爻雖吉,德不足亦凶;爻雖 凶而德足以勝之亦吉,反復就卜筮上發誨人底道 理。如「需于泥,致寇至」,此爻自不好,象卻曰「敬慎不敗 也。」蓋爻雖不好,占者知慎畏,則亦不至於敗。蓋需者 待也,需有可待之時,故就需之時,思患預防而不至 於敗也。此則聖人就占處發明誨人之理也。

以制器者尚其象,十三卦是也「以卜筮者尚其占」,文王周 公之辭,皆是為卜筮。後來孔子見得有是書,必有是 理,故因那陰陽消長盈虛,說出箇進退存亡之道理 來。要之,此皆是聖人事,非學者可及也。今人才說伏 羲作《易》,示人以天地造化之理,便非是。自家又如何 得知伏羲意思?兼之伏羲畫卦時亦無意思,他自見 得箇自然底道理了,因借他手畫出來耳。故用以占 筮,無不應。其中言語,亦煞有不可曉者,然亦無用盡 曉。蓋當時事與人言語自有與今日不同者,然其中 有那事今尚存,言語有與今不異者,則尚可曉耳。

如「利用侵伐」 ,是事存而詞可曉者。只如《比卦》初六「有孚比之,無咎,有孚盈缶,終來有他吉」 之類,便不可曉。

先生曰:「看《易》,須是看他未畫卦爻以前是怎生模樣, 卻就這裏看他許多卦爻象數,非是杜撰,都是合如 此。未畫以前,便是寂然不動,喜怒哀樂未發之中,只 是箇至虛至靜而已。忽然在這至虛至靜之中有箇 象,方說出許多象數吉凶道理。所以《禮》曰:『潔靜精微, 《易》教也』。蓋《易》之為書,是懸空做出來底,謂如書,便真」 箇有這政事謀謨,方做出書來;《詩》便真箇有這人情 風俗,方做出詩來。《易》卻都無這已往底事,只是懸做 底,未有爻畫之先。在《易》則渾然一理,在人則湛然一 心。既有爻畫,方見得這爻是如何,這爻又是如何,然 而皆是就這至虛至靜中做出許多象數道理出來, 此其所以靈。若是以而今說得來恁「地拖泥帶水」,便 都沒理會處了。

林少穎解「放勳」之「放」作「推而放之」,「四海之放」,比之程 氏說為優。人自有合讀底書,如《大學》《語》《孟》《中庸》等書, 豈可不讀!讀此四書,便知人之所以不可不學底道 理,與其為學之次序,然後更看《詩》《書》《禮》《樂》。某才見人 說看《易》,便知他錯了,未嘗識那為學之序。《易》自別是 一箇道理,不是教人底書。故《記》中只說「先王崇四術」, 順《詩》《書》《禮》《樂》以造士,不說《易》也。《語》孟中亦不說《易》,至 《左傳》《國語》方說,然亦只是卜筮耳。蓋《易》本為卜筮作, 故夫子曰:「《易》有聖人之道四焉,以言者尚其辭。」如程子所 說以動者尚其變,

已是卜筮了。《易》以變者占,故曰:「君子居則觀其象而玩其辭,動則觀其變而玩其占。」

「禮儀三百,威儀三千」,亦無一節無非天理流行。《易》三 百八十四爻時義,便正是就日用上剖析箇天理流 行底條目。

徐㝢問:「『子貢既得聞之後,嘆其不可得聞』,何也?」曰:「子 貢亦用功至此,始得聞。若未行得淺近者,便知得他 高深作甚麼教聖人只管說這般話,亦無意思。天地 造化,陰陽五行之運,若只管說要如何,聖人于《易》方 略說到這處。子罕言『利與命與仁』,只看這處,便見聖 人罕曾說及。」

胡叔器問:「謝氏『文章性、天道』之說,先生何故不取?」曰: 「程先生不曾恁地說。程先生說得實,它說得虛。」陳安 卿問:「先生不取謝氏說者,莫是為它說只理會文章, 則性、天道在其間否?」曰:「也是性、天道只在文章,然聖 人教人也不恁地。子貢當時不曾恁地說。『知天命之 謂性』,便是分明指那性。『大哉乾元,萬物資始』,便是說」 天道。「一陰一陽之謂道,繼之者善也,成之者性也」,便 是說性與天道,只是不迎頭便恁地說。

天下道理,是一箇包兩箇,《易》便只說到八箇處住。《洪 範》說到「十數住五行」,五箇便有十箇,甲乙便是兩箇 木,丙丁便是兩箇火,戊己便是兩箇土。金水亦然。所 謂「兼三才而兩之」,便都是如此。

如公說《易》,只大綱說箇三百八十四爻,皆天理流行。 若恁地,一部《周易》只一句便了,聖人何故作許多?《十 翼》從頭說:「大哉乾元,萬物資始;至哉坤元,萬物資生!」 聖賢之學,非老氏之比。老氏說「通于一而萬事畢」,其 他都不說,少間和那一,又都要無了,方好。學者固是 要見總會處,如今只說箇總會處,如「與點」之類,只恐 孤單沒合殺,下梢流入釋老去,如何會有《詠而歸》底 意思?

石洪慶問《易》數。先生云:「都不要說聖人之畫數何以 如此。譬之草木,皆是自然恁地生,不待安排。數亦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