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知《詩》之不專見於毛、鄭矣。及其既久,求者眾,說者愈 「多,同異紛紜,爭立門戶,無復推祖述之意,則學者無 所適從,而或反以為病。」今觀呂氏家塾之書,兼總眾 說,巨細不遺,挈領持綱,首尾兼貫,既足以息夫同異 之爭,而其述作之體,則雖融會通徹,渾然若出於一 家之言,而一字之訓,一事之義,亦未嘗不謹其說之 所自及其斷以己意,雖或超然出於前人意慮之表, 而謙讓退託,未嘗敢有輕議前人之心也。嗚呼!如伯 恭父者,真可謂有意乎溫柔敦厚之教矣。學者以是 讀之,則於可群可怨之旨,其庶幾乎!雖然,此書所謂 朱氏者,實熹少時淺陋之說,而伯恭父誤有取焉。其 後歷時既久,自知其說有所未安,如《雅》《鄭》邪正之云 者,或不免有所更定,「則伯恭父反不能不置疑於其 間。」熹竊惑之。方將相與反覆其說,以求真是之歸,而 伯恭父已下世矣。嗚呼,伯恭父已矣,若熹之衰頹汨 沒,其勢又安能復有所進以獨決此論之是非乎?伯 恭父之弟子約既以是書授其兄之友丘侯宗卿,而 宗卿將為版本以傳永久,且以書囑熹序之,熹不得 辭也。迺為之說,因併附其所疑者,以與四方同志之 士共之,而又以識予之悲恨云爾。

按魏了翁後序予昔東游聞諸友朋曰東萊呂公嘗讀書至躬自厚而薄責於人若凝然以思由是雖於僮僕間亦未嘗有厲聲疾呼是知前輩講學大要惟

在切己省察,以克其偏,非以資口耳也。蓋不寧惟是。 今觀其所編《讀詩記》,其於處人道之常者,固有以得 其性情之正;其言天下之事,美盛德之形容,則又不 待言而知。至於處乎人之不幸者,其言發乎憂思哀 怨之中,則必有以考其性情。參總眾說,凡以厚於美 化者,尤切切致意焉。姑以一義言之,考槃《小宛》,臣之 不得於其君者也。曰:「獨寐寤言,永矢弗諼。」曰:「明發不 寐,有懷二人。」《小弁》《凱風》,子之不得於其親者也。曰:「何 辜于天?」「我罪伊何?」曰:「母氏聖善,我無令人。」《燕燕》《谷風》, 婦人之不得於其夫者也。曰:「先君之思,以勗寡人。」曰: 「不念。昔者,伊余來塈。」《終風》之子謔浪笑傲,而母曰:「莫 往莫來,悠悠我思。」《柏舟》之兄弟,不可以據而不遇者, 則曰「靜言思之,不能奮飛。」何斯人之友,其心孔艱。而 遭讒者,則曰:「及爾如貫,諒不我知。」嗚呼!其忠厚和平, 優柔肫切,怨而不怒也。其待人輕約,責己重周,仁而 不忮也。蓋不曰「是亦不可以已也」,是不殆於棄言也。 凡以天理民彝,自有不可者,吾知盡吾分焉耳已。使 其由此悔悟憣!然惟善道之歸,則固我所欲也,不我 以也。我固若是小丈夫哉?悻悻然忿忮鄙吝發於辭 色,去之惟恐不急也。雖然,是特《詩》中一義耳。而是義 也,觸類以長之,又不止是。今東萊於此,皆已反覆定 圖,所以為學者求端用力之要,深切著明已矣。誠能 味其所以言而有以反求於己,如荀卿氏所謂「為其 人以思之,除其害以持養之」者,殆將怡然泮然,以盡 得於「興觀群怨」之言,而歆動鼓舞,有不能已已者矣。 某非能之,方將願學,因眉山賀春卿欲刻此書以廣 其傳,而囑予序之。姑以所聞見識諸末至。人或有進 焉,則斯序也,猶在所削。

按陳振孫跋博采諸家存其名氏先列訓詁後陳文義剪截貫穿如出一手己意有所發明則剔出之詩學之詳正未有逾於此書者也然自公劉以後編纂

已備,而《條例》未竟,學者惜之。

按陸釴序予嘗讀呂氏讀書記大事記未睹讀詩記也近得宋本於友人豐存叔讀而愛之其書宗毛氏以立訓考注疏以纂言剪綴諸家如出一手有司馬

子長貫穿之妙。研精殫歲,融會渙釋,有杜元凱真積 之悟;緣物醜類,辨名正義,有鄭漁仲考據之精。茲余 之所甚愛焉。迺柱史應臺傅公刻於南昌郡。刻成,或 問予曰:「今《詩》學朱氏集傳矣,刻呂氏何居?」予應曰:「子 謂朱呂異說,懼學者之多岐耶?」夫《三百篇》微詞奧義, 邈哉遐矣。齊魯、毛、韓,譬則蹊徑之始分也,其適則同 也。《注疏》所由以適也,譬則轍也。朱氏、呂氏,蓋灼迷而 導諸往也,譬則炬與熾也。呂宗毛氏,朱取三家,固各 有攸指矣,安得崇朱而盡棄呂耶?朱說《記》采之,呂說 《傳》亦采之。二子蓋同志友也,非若夫立異說以求勝 也。善學者審異以致同,不善學者反同以求異。是故 刻呂氏以存毛翼,朱求合經以致同而已矣。雖然,余 於是竊疑焉,三家之詩,唐人已失其傳,雖有存焉者, 譌矣;《毛詩》固未嘗亡也。後世經生尋墜緒之三家,不 啻珠璧,棄未亡之毛氏,直如弁屣何哉?毛氏行而三 家廢,君子既已惜之;《集傳》出而毛氏之學寖微,又奚 為莫之慨也?夫去古近者,言雖賾而似真;離聖遠者, 說雖詳而易淆。故曰:「冢尺雖斷,可定鐘律」,毛氏殆未 可輕訾也。或曰:然則將盡信毛氏可乎?曰:余觀其釋 《鴟鴞》合《金縢》,釋「《北山》《蒸民》」合《孟子》《昊天成命》合《國語》 《碩人》《清人》《黃鳥》《皇矣》合《左傳》「《由庚》諸篇」合《儀禮》,其可 尊信,視三家獨多。故呂氏之言曰:「《毛詩》與經傳合」,最 得其真。朱子亦曰:「其從來也遠」,有傳據證驗,不可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