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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書》者互有所左右而發明之,而以為得聖人筆削之意於千載之上,吾未之能信也。

《易》有《彖》《象》,本與卦爻為二,而王弼合之。《詩》《書》有《序》,本與經文為二,而毛萇、孔安國合之。《春秋》有三傳,亦本與經文為二,而治三傳者合之。先儒務欲存古,於是取其已合者復析之,命之曰「古經。」 然《彖》《象》之與卦爻,《序》之與經,毛、孔、王三公雖以之混為一書,尚未嘗以己意增損於其間,苟復析之,即古人之舊矣。讀《春秋》一書,三《傳》各以其說與《經》文參錯,而所載之《經》文又各爭異。蓋事同而字異者,及邾儀父「盟于蔑」 、「于昧」 之類是也;事字俱異者,「尹氏」 、「君氏」 之類是也。元未嘗書其事而以意增入者,「孔子生」 、「孔丘卒」 是也。然則自三傳中所取出之經文,既有爭異,又有增益,遽指以為夫子所修之《春秋》,可乎?然擇其差可信者而言之,則《左氏》為優,何也?蓋《公羊》《穀梁》直以其所以作傳文攙入正經,不曾別出,而《左氏》則《經》自經而《傳》自傳。又杜元凱《經傳集解序文》以為分《經》之年與《傳》之年相附。則左氏作《傳》之時,《經》文本自為一書,至元凱始以《左氏傳》附之經文各年之後,是《左氏傳》中之《經》文,可以言古經矣。然獲麟而後引《經》,以至「仲尼卒」 ,則分明增入。杜注亦自以為《春秋》本終於獲麟,弟子欲記聖師之卒,故採《魯史記》以續夫子之經而終於此。然則既續之於獲麟之後,寧保其不增益之於獲麟之前,如《公》《穀》所書「孔子生」 之類乎?是亦未可盡信也。

《春秋左氏傳》三十卷。

劉子駿曰:「左丘明好惡與聖人同,親見夫子,而《公》《穀》在七十子後,傳聞之與親見,其詳略不同也。」杜元凱曰:「左丘明受經於仲尼,以為經者不刊之書也。故《傳》或先《經》以始事,或後《經》以終義,或依《經》以辨理,或錯《經》以合異,隨義而發。其例之所重,舊史遺文,略不盡舉,非聖人所修之要故也。身為國史,躬覽載籍,必廣記而備言之。其文緩,其旨遠,將令學者原始要終,尋其枝葉,究其所窮,優而柔之,使自求之,饜而飫之,使自趨之。」《趨》,七住反,又七俱反。若江海之浸,膏澤之潤,渙然冰釋,怡然理順,然後為得也。其發凡以言例,皆經國之常制,周公之垂法,史書之舊章。仲尼從而修之,以成一經之通體。其微顯闡幽,裁成義類者,皆據舊例而發義,指行事以正褒貶。諸稱書、「不書」、「先書」、「故書」、「不言」、「不稱」、「書曰」之類,皆所以起新舊,發大義,謂之變例。然亦有史所不書即以為義者,此蓋《春秋》新意,故傳不言「凡」,曲而暢之也。其經無義例,因行事而言,則傳直言其歸趣而已,非例也。

陳氏曰:自昔相傳,以為左丘明撰。其好惡與聖人同者也。而其末記晉智伯反喪於韓、魏,在獲麟後二十八年,去孔子沒亦二十六年,不應年少後亡如何?又其《書》稱「虞不臘矣」 ,見於《嘗酎》及「秦庶長」 ,皆戰國後制,故或疑非孔子所稱。左丘明別自是一人為史官者。其釋《經》義例,雖未盡當理,而具得當時事實,則非二《傳》之比也。

《朱子語錄》曰:左氏之病,是以成敗論是非,而不本於義理之正。嘗謂左氏是個猾頭熟事,趨炎附勢之人,《左氏傳》是箇博記人做,只是以世俗見識斷當它事,皆功利之說 。」 國秀問三傳優劣,曰:「《左氏》曾見國史,攷事頗精,只是不知大義,專去小處理會,往往不曾講學 。孔子作《春秋》當時,亦須與門人講說,所以《公》《穀》《左氏》得箇源流,只是漸漸訛舛,當初若全無傳授,如何鑿空撰得?

《石經左氏傳》三十卷。

晁氏曰:不題所書人姓氏,亦無年月。按文不闕唐諱及國朝諱,而闕「祥」 字,當時孟知祥僭位後刊名也。

《春秋公羊傳》十二卷。

晁氏曰:戴宏序云:「子夏傳之公羊高,高傳其子平,平傳其子地,地傳其子敢,敢傳其子壽。至漢景帝時,壽乃與弟子胡毋子都著以竹帛,其後傳董仲舒,以《公羊》顯於朝。又四傳至何休,為經傳集詁,其書遂大傳。」 鄭元曰:「《公羊》善於讖,休之注引讖為多。」

《石經公羊傳》十二卷。

晁氏曰:皇朝田況皇祐初知成都日刊石。《國史藝文志》云:「偽蜀刻《五經備注傳》,為世所稱。」 以此言觀之,不應無《公》《穀》,豈初有之,後散毀耶?

《春秋穀梁傳》十二卷。

晁氏曰:應劭《風俗通》稱《穀梁》「名赤,子夏弟子」 ,糜信則以為秦孝公同時人,阮孝緒則以為名俶,字元始,皆未詳也。自孫卿、申公至蔡千秋、江翁,凡五傳,至漢宣帝好之,遂盛行於世。

《石經穀梁傳》十二卷。

晁氏曰:其後不載年月及所書人姓氏。按文不闕唐及偽蜀諱,而闕「恆」 字,以故知刊石當在真宗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