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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所共也。而宋襄公執鄫子,用於次睢之社。君子殺 一牛不忍,而宋公戕一國君,若犬豕然,此而忍為之, 天下孰有不忍者耶?泓之役,身敗國衄,乃欲以「不重 傷、不禽二毛」欺諸侯,人能紾其兄之臂以取食,而能 忍飢於壺飧者,天下知其不情也。桓、文之師,存亡繼 絕,猶不齒於仲尼之門,況用人於淫昏之鬼以求霸, 而謂之王者之師,可乎?使鄫子有罪而討之,雖聲之 諸侯而戮於社,天下「不以為過。」若以喜怒興師,則秦 繆公獲晉侯且猶釋之,而況敢用諸淫昏之鬼乎?以 愚觀之,宋襄公、王莽之流,襄公以諸侯為可以名得, 王莽以天下為可以文取也。其得喪小大不同,其不 能欺天下則同也。其不鼓不成列,不能損襄公之虐; 其抱孺子以泣,不能蓋王莽之篡,使莽無成,則宋襄 公、襄公得志,亦一莽也。古人有言:「圖王不成,其弊猶 足以霸。襄公行王者之事,猶足以當桓、文之師,一戰 之餘,救死扶傷不暇」,此獨妄庸爾。齊桓、晉文得管仲、 子犯以興,襄公有一子魚,不能用,豈可同日而語哉? 自古失道之君,如是者多矣,死而論定,未有如宋襄 公之欺於後世者也。

《孔子墮三都論》
前人

魯定公十三年,孔子言於公曰:「臣無藏甲,大夫無百雉之城。」 使仲由為季氏宰,將墮三都,於是叔孫氏先墮郈。季氏將墮費,公山弗狃、叔孫輒率費人襲公,公與三子入于季氏之宮。孔子命申句須、樂頎下伐之,費人北,二子奔齊,遂墮費。將墮成,公斂處父以成叛公,圍成,弗克。或曰:「殆哉,孔子之為政也,亦危而難成」 矣。孔融曰:「古者王畿千里,寰內不以封建諸侯。」 曹操疑其論建漸廣,遂殺融。融特言之耳,安能為哉!操以為天子有千里之畿,將不利己,故殺之不旋踵。季氏親逐昭公,公死於外,從公者皆不敢入,雖子家羈亦亡。季氏之忌克忮害如此,雖地勢不及曹氏,然君臣相猜,蓋不減操也。孔子安能以是時墮其名都而出其藏甲也哉?考於《春秋》,方是時,三桓雖若不悅,然莫能違孔子也。以為孔子用事於魯,得政與民,而三桓畏之。歟?則季桓子之受女樂也,孔子不能卻之矣。彼婦之口,可以出走。是孔子畏季氏,季氏不畏孔子也。夫孔子盍姑修其政刑,以俟三桓之隙也哉?

蘇子曰:此孔子之所以聖也。蓋田氏六卿不服,則齊、 晉無不亡之道;三桓不臣,則魯無可治之理。孔子之 用於世,其政無急於此者矣。彼晏嬰者亦知之,曰:「田 氏之僭,惟禮可以已之。在禮,家施不及國,大夫不收 公利。」齊景公曰:「善哉!吾今而後知禮之可以為國也。 嬰能知之,而莫能為之。嬰非不賢也,其浩然之氣,以 直養而無害,塞乎天地之間者,不及孔、孟也。孔子以 羈旅之臣得政,期月而能舉治世之禮,以律亡國之 臣,墮名都,出藏甲,而三桓不疑其害己,此必有不言 而信,不怒而威者矣。孔子之聖見於行事,至此為無 疑也。嬰之用於齊也久於孔子,景公之信其臣也愈 於定公,而田氏之禍不少衰。吾是以」知孔子之難也。 孔子以哀公十六年卒,十四年陳恆弒其君,孔子沐 浴而朝,告于哀公,請討之。吾是以知孔子之欲治列 國之君臣,使如《春秋》之法者,至於老且死而不忘也。 或曰:孔子知哀公與三子之必不從,而以禮告也歟? 曰:「否。」孔子實欲伐齊。孔子既告公,公曰:「魯為齊弱久 矣,子之伐之,將若之何?」對曰:「陳恆弒其君,民之不予 者半。以魯之眾加齊之半,可克也。此豈禮告而已哉? 哀公患三桓之偪,常欲以越伐魯而去之。夫以蠻越 伐國,民不予也。皋如出公之事,斷可見矣。豈若從孔 子而伐齊乎?若從孔子而伐齊,則凡所以勝齊之道, 孔子任之有餘矣。既克田氏,則魯之公室自張,三桓 不治而服也」,此孔子之志也。

《五霸論》
蘇轍

五霸,威文為盛,然觀其用兵,皆出於不得已。威公帥 諸侯以伐楚,次於陘而不進,以待楚人之變。楚使屈 完如師,威公陳諸侯之師,與之乘而觀之。屈完見齊 之盛,懼而求盟,諸侯之師成列而未試也。威公退舍 召陵,與之盟而去之,夫豈不能一戰哉?知戰之不必 勝,而戰勝之利不過服楚,全師之功大於克敵,故以 不戰服楚而不吝也。晉文公以諸侯遇楚於城濮,楚 人請戰,文公思楚人之惠,退而避之,三舍,軍吏皆諫, 咎犯曰:「我退而楚還,我將何求?若其不還,君退臣犯, 曲在彼矣。」師退而楚不止,遂以破楚而殺子玉。使文 公退而子玉止,則文公之服楚,亦與齊威等,無戰勝 之功矣。故威、文之兵,非不得已不戰,此其所以全師 保國,無敵於諸侯者也。至宋襄公國小德薄而求諸 侯,凌虐邾鄫之君,爭鄭以怒楚,兵敗身死之不暇,雖 竊霸者之名而實非也。其後秦穆公東平晉亂,西伐 諸戎,楚莊王克陳入鄭,得而不取,皆有霸者之風矣。 然穆公聽杞子之計,違蹇叔而用孟明,千里襲鄭,覆 師於殽,雖悔過自誓,列於《周書》,而不能東征諸夏,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