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age:Gujin Tushu Jicheng, Volume 575 (1700-1725).djvu/5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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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所經營皆自私也。志先王之道者,莫如唐太宗,然無端身刑家之本,而欲規井田,議封建,宜其卒莫能行。自劉歆用之既悖,儒者譁而攻之曰:「《周禮》不可行也。」 吁,歆之王田,安石之泉府,直竊其一二以自蓋爾,安得累吾聖經耶?彼何休指以為六國陰謀之書,既幾於非聖無法,而近世之闢荊舒者,又謂廢孔子之「《春秋》,用劉歆之《周禮》也。」 獨不思《春秋》固出於《周禮》耶?使《周禮》常行於天下,則《春秋》不作矣。蓋後世之行《周禮》者,其悖如彼,而言者又其戾如此。故不惟難行而又難言也。鄭、賈諸儒,析名物,辯制度,不為無功,而聖人微旨終莫之睹。惟洛之程氏,關中之張氏,其所論說,不過數條,獨得聖經精微之蘊。蓋程、張之學,公之學也。有公之學,得公之心,而是書所賴以明也。永嘉王公次點,其學本於程、張,而於古今諸儒之說莫不深究,著為《訂義》一編,用力甚至,然未以為足也。方將蚤夜以思深原,作經本旨,以曉萬世,其心抑又仁矣。以是心而為是學,《周禮》一書,其遂大明矣。嗚呼!使是書而果大明在上者,「以周公之心行三王之事,則太平之路開,禍亂之源塞,豈空言哉!」 予嘉次點之志,故序於篇端,而勉使益用力焉。紹定五年閏九月。按是《序》又載劉爚《雲莊集》。

趙汝騰《後序》曰:「東巖王君次點彙《周禮》數十家說,衷以己見,為《訂義》若干卷,真文忠公既序之矣,又拳拳俾予贅卷。後辭十數,不獲將行,束擔弛日,以俟予文,遂勉為之言。《周禮》一書,先儒疑信相半,橫渠氏遂尊敬之,五峰氏最擯抑之。二說交馳,學者幽冥而罔知所從。嘗平心思之,《周禮》,真周公書,《漢志》所謂《周官》六」 篇是也。獨不幸有三可憾,在成周未能為成書,在後世不得為全書,此予乃深致其惋惜咨嗟之意。何以的知為周公書?是書之首曰:「惟王建國,辯方正位,體國經野,設官分職,以為民極。」 此言宅洛建官之旨;《司徒職》曰:「日至之景,尺有五寸,謂之地中,乃建王國。」 《大宰職》曰:「掌建邦之六典,以佐王治邦」 國。此演而伸其旨也。洛,天下之中地,六官,太平之盛典。以中地行盛典,此周公佐成王宅洛之本心。《周書·召誥》曰:「旦曰,其作大邑,其自時中乂。」 《洛誥》亦曰:「其自時中乂,萬邦咸休。」 此周公之心。又《書·周官》載六卿,自冢宰至司空,雖不條陳設屬,亦曰:「六卿分職,各率其屬。」 大旨與《六典》合,所以的知為周公書。然向使周公得輔成王於洛邑,推行其《六典》,事制曲防之間,文理密察之際,必猶有所考定,庶幾為成書以詔後世,惜也。洛邑未及遷,《六典》有書未嘗行,可憾一也。仲尼慕周公者也。從周之歎,發於間居,使得遂其為東周之志,《六典》必見於推行,討論潤色,益至於大成。備周公之未備者,不在仲尼乎?橫渠氏謂仲尼繼周,損益可知,是也。惜明王不作,天下莫能宗之,不復夢周之歎方形,而天復不憖遺矣。可憾二也。秦火後,經籍多殘失,禮書為甚。漢武帝時,河間獻王始得《周官》於民間,比《詩》《書》最晚出,故武帝詔有禮壞之歎。顏師古謂亡其《冬官》,補以《考工記》,有所亡,有所補,非全書也。此伊川氏所謂「《禮經》多出於掇拾灰燼之餘,安得句為之解」 是也,可憾三也。有是三可憾,則是書之存於天下後世,固足以見周公為萬世開太平之大旨。然前之既未為成書,後之又不得為全書,則不能不使萬世而下抱不得見周公經制大成之深恨。先儒乃盡歸咎於劉歆,以為勦入私說,迎合賊莽,不亦甚乎!次點研精覃思,十餘年而訂義成。顯幽闡微,商是榷非,其有發先儒所未發者多矣。至其釋周公將整齊六典以為宅洛計,不幸歿,而成王不果遷,規模不獲究。《冬官》未嘗亡,錯見於五官中,諸儒不能辯,而補以《考工記》,則猶有見於是書本末之端的,故予特表出之。嘉熙丁酉歲中秋日。

東巖《周禮訂義》八十卷,載《宋史·藝文志》。「宋之群儒,經義最富,獨詮解《周禮》者寡,見於志者僅二十有二家而已。」 蓋自王安石當國,變常平為青苗,藉口《周官》泉府之遺,作《新經義》,以所創新法盡傅著之。又廢《春秋》,不立學官。於是與王氏異者,多說《春秋》而罷言《周禮》。若潁濱蘇氏、五峰胡氏,殆攻王氏而并及於《周禮》者與?昔之言《周禮》者,鄭康成信為周公成太平之跡,陸倕謂為群經原本,王仲淹美其經制大備,朱子亦稱其廣大精密,非聖人不能作,則為先秦古書,無可疑焉者。東巖之說,謂周公將整六典以為宅洛計,不幸歿而成王不果遷,規模不獲究。其說本鄭氏注而暢發之。至云冬官未嘗亡,錯見於五官中,則臨川俞壽翁合其編集諸家之說,宋儒自劉仲原父以下凡五十一家,可謂詳且博矣。東巖姓王氏,名與之,字次點,樂清人。從松溪陳氏學,傳《六典要旨》。其書淳祐初,郡守趙汝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