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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乎?」曰:「其質美而無文,吾欲說而文之。」孔子去,子桑 伯子門人不悅,曰:「何為見孔子乎?」曰:「其質美而文繁, 吾欲說而去其文。故曰:文質修者謂之君子」,有質而 無文謂之《易》野。子桑伯子欲同人道于牛馬,故仲尼 曰「太簡。」

或問羅近溪先生曰:「『孝弟也者,其為仁之本』。與仁與 孝何別?」先生曰:「仁孝原無分別。孔子云:『仁者人也』。蓋 仁是天地生生大德,而吾人從父母一體而分,亦純 是一團生意,故曰:『形色,天性也』。唯聖人然後可以踐 形,踐形即耳聰目明、手恭足重、色溫口止,便生機不 拂,充長條暢。人固以仁而立,仁亦以人而成。人既成, 則孝無不全矣。故生理本直,枉則逆,逆非孝也;生理 本活,滯則死,死非孝也;生理本公私則小,小亦非孝 也。故善學者,在父母則為孝子;在天地,則為仁人。」 羅先生因學者講「人不知而不慍」云:「君子於此漠然 無所動於中」,嘆曰:「如此,則孔子之教有倦時矣。」此當 與「不患人之不己知,求為可知也」參看。蓋君子直欲 與天下萬世相通,人有未知,必反己以求為可知而 已,於人奚慍取?余因視范純仁經筵進講不慍,曰:此 即《無逸》「小人怨女詈女,則皇自敬德。」意與先生所見 略同。余又記先生入覲時,張江陵方為裕邸講官,張 與先生同會友也。先生謂之曰:「公今責任甚重,吾有 一語問公,須隨問即答,勿容擬議。」張曰:「何語?」先生曰: 「公每對講時,果有必欲堯舜其君意否?」張沉吟久之 曰:「此亦甚難。」先生歎曰:「公所居何等責任,乃無一段 真精神以感格君上,而第為此言,不為上負天子,下 負所學哉?」時曾吏部從旁解之曰:「此亦無可奈何。」先 生切責之曰:「吾與張君言至此,欲為滴淚,而君猶為 諛言以相寬,是無人心者也。且君之子病篤,萬無生 理,猶延三四醫日夕營救。君此時肯曰無可奈何否?」 聞者𢥠然。然江陵之心,竟不可轉移。久之柄國且怒 先生罷其官歸矣。

林時譽問羅先生曰:「昔人謂子貢晚年進德,如謂仲 尼『日月也,如天之不可階而升也』,真是尊信孔子到 至處。」先生曰:「此是子貢到老不信夫子處,如何為進 德?孔子一生之學,只是求仁,只是行恕。夫子此仁恕, 即一時將天下萬世都貫徹了。子貢不知,卻只望夫 子得邦家;至其後仲尼以萬世為土,為萬世立命矣。」 子貢猶不知,且追恨夫子未得邦家,未見綏來動和 之化,與夫生榮死哀之報。想其築室於場,六年不去, 猶是此念耿耿也。當時儀封人一見夫子,便說夫子 不曾失位,只其位與人不同,正木鐸天下萬世之位 也。朱子以「將」字解作「將來之將」,不知作「將無之將」,所 以把封人獨得之見與子貢一般看了,此是學問大 關鍵,吾人學聖人眼目,此處放過,他皆無足論矣。 嶢嶢者,易缺堅而磷者也;皦皦者,易污白而緇者也。 孔子則不然,不曰「堅矣,我無以受磨而奚磷?不曰白 矣,我無以受涅而奚緇?」此所謂無可無不可也。若謂 堅不磷,白不緇,非物理也。非物理何以喻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