欽定古今圖書集成理學彙編經籍典
第二百七十一卷目錄
論語部總論五
宋朱子大全集〈與張敬夫論癸巳論語說九十八則 答張敬夫語解七則〉
經籍典第二百七十一卷
論語部總論五
宋朱子大全集一
《與張敬夫論癸巳論語說》
學而時習之,
程子曰:「時復紬繹。」
本文作「思繹。」 今此所引改「思」 為「紬」 ,不知何說。學者之於義理,當時紬繹其端緒而涵泳之也。「學而時習之」 ,此是《論語》第一句。句中五字,雖有虛實輕重之不同,然而字字皆有意味,無一字無下落,讀者不可以不詳,而說者尤不可以有所略也。學之為言效也,以己有所未知而效夫知者,以求其知;以己有所未能而「效夫能者,以求其能」 之謂也。「而」 者,承上起下之辭也。時者,無時而不然也。習者,重複溫習也。之者,指其所知之理、所能之事而言也。言人既學矣,而又時時溫習其所知之理、所能之事也。蓋人而不學,則無以知其所當知之理,無以能其所當為之事。學而不習,則雖知其理,能其事,然亦生澀危殆而不能自安。習而不時,則雖曰習之,而其工夫間斷,一暴十寒,終不足以成其習之之功矣。聖言雖約,而其旨曲折深密而無窮,蓋如此。凡為解者,雖不必如此瑣細剖析,然亦須包涵得許多意思,方為完備。今詳所解,於「學而」 兩字,全然闊略,而但言紬繹義理,以解時習之意。夫人不知學,其將何以知義理之所在而紬繹之乎?且必曰「紬繹義理之端緒而涵泳之」 ,又似義理之中,別有一物為之端緒,若繭之有絲,既紬繹出來,又從而涵泳之也。語意煩擾,徒使學者胸中擾擾,拈一放一,將有揠苖助長之患,非所以示入德之方也。
說者油然內慊也
程子但言「浹洽於中」 ,則說雖不正解「說」 字,而「說」 字之意已分明。既述程語而又增此句,似涉重複。「內慊」 者行事合理而中心滿足之意,施之於此,似亦未安。
孝弟也者,其為仁之本與!
《自孝弟》而始,「為仁」 之道,生而不窮。
按:《有子》之意,程子之說正謂「事親從兄,愛人利物,莫非為仁之道。但事親從兄者,本也;愛人利物者,末也,本立然後末有所從出,故孝弟立而為仁之道生也。」 今此所解,語意雖高而不親切。
其「愛」 雖有差等,而其心無不溥矣。
此章「仁」 字正指愛之理而言。曰:《易傳》所云「偏言則一事」 者是也。故程子於此,但言「『孝弟行於家,而後仁愛及於物』,乃著實指事而言,雖近而旨則遠也。今以『心無不溥』」 形容所包雖廣,然恐非本旨,殊覺意味之浮淺也。「曰」 字恐誤。
巧言令色。
若夫君子之修身,謹於言語容貌之間,乃所以體當在己之實事,是《求仁》之要也。
此意甚善。但恐須先設疑問以發之,此語方有所指。今無所發端而遽言之,則於經無所當,而反亂其本意矣。如《易傳》中發明經外之意,亦必設為問答以起之。蓋須如此,方有節次來歷,且不與上文解經正意相雜,而其抑揚反覆之間,尤見得義理分明耳。
《為人謀》而不忠,
「處於己」者,不盡也。〈「處」 字未安。〉
《道千乘》之國。
信於己也。〈「己」 字未安。〉《自使民以時》之外,〈此句無所當恐是羨字〉
毋「友不如己者。」
「不但取其如已者」 ,又當友其勝己者。
《經》但言「毋友不如己」 者,以見友必勝己之意。今乃以「如己」 、「勝己」 分為二等,則失之矣。而其立言造意,又似欲高出於聖言之上者。解中此類甚多,恐非小病也。
慎終追遠。
「慎」 ,非獨不忘之謂,誠信以終之也;「追」 ,非獨不忽之謂,久而篤之也。
以「慎」 為「不忘。」 「追」 為「不忽。」 若舊有此說。則當引其說而破之。若初無此說。則此兩句亦無所當矣。且下文兩句所解亦未的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