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age:Gujin Tushu Jicheng, Volume 578 (1700-1725).djvu/14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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赤日以中天,俾萬世人人知有孔子,而異道異學不 得以眩惑人心者,非孟氏而誰?噫?孔子之學,固不待 孟氏而後尊,孟氏之傳,實得孔子以為正。以下俱孟子大旨 問:「浩然之氣,乃孟氏發前聖所未發也,亦可謂之尊 孔歟?」曰:「孟氏善養浩然之氣,實有事於集義。義集則 能直養而塞乎天地之間;義襲則失養,不慊于心而 餒矣。」即前段曾子「聞大勇于夫子,自反而縮不縮之 旨也。故曰:『孟施舍之守氣,又不如曾子之守約也』。」淵 源所自,非尊孔而何?若後人所謂養氣,雖祖勿忘勿 「助,以調停火候,要皆養生之術耳。至『夜氣之說,則即 日夜所息,以見仁義之良心未盡泯。觀所引孔子操 存之言,亦自可見』。」問:「孟子功不在禹下,以其闢楊墨 也。何當時非毀仁義者皆莫之闢,所闢專在學仁學 義之人哉?」曰:「仁義之道,天下之達道,非一人之獨行 也。彼一人之獨行,若為一世之所難」,而有害乎天下 之達道,適足以為詖行邪說之異端矣。此正楊、墨學 仁學義其流弊,至無父無君,舉一廢百,何以為天下 之達道哉?故欲衛仁義之全,不得不闢乎仁義之偏; 欲閑乎君父之大倫,不得不拒乎仁義之獨行。與陳 仲子矜小廉而離母與兄者類也。故曰「所惡執一者, 為其賊道也。」噫!後學反尊無君父之教以為宗。較之 「非毀仁義。」不尤甚哉。

問:「五霸假仁假義,不猶愈于當時之諸侯耶?」曰:「仁義 乃人性所固有,不待假借而人人各足。故曰:『堯舜性 之也;湯武身之也,無所利而為之也』。所以論道德必 稱堯舜,論征伐必稱湯武,發明性善,直指人心,無非 尚仁義不尚利之意。至五霸則假之以立事功,未免 有所利而為之矣。迨久假不歸,自失其身中所固有 之性,而惡知其非有焉?」此正五霸真假之辨也。故以 五霸視戰國之諸侯,似為差勝,較之純王之心,何啻 天淵!然其流弊,至于普天率土,惟知有桓、文、管、晏之 功利,不復知有純王之仁義,三代而下,不獲沐純王 之德澤者,謂不由霸道以雜之哉?所以孟子在當時, 遇人便談性善,直言利之為害,拔本塞源,盡于首篇 「仁、義、利」三字,其大有關于世道者以此。于齊、梁之君, 竽瑟不相投者亦以此。

《孟子》於齊梁之君,隨機開導,不執一說。因其觀臺池 鳥獸,則啟之以「與民偕樂」;因其移民移粟,則啟之以 「養民」;因其恥敗秦、楚,則啟之以「省刑薄斂」;因其問天 下之定,則啟之以「不嗜殺人」;因其欲聞齊桓、晉文,則 啟之以「是心足王」;因其慚好俗樂,則啟之以「與百姓 同樂」;因其問囿小大,則啟之以「與百姓同利」;因其交 鄰好勇,則啟之以「一怒安民」;因其侈樂雪宮,則啟之 以「無流連荒亡」;因其好貨,則啟之以「乃積乃倉」;因其 好色,則啟之以「內外無怨。」無非引動其不忍人之心, 以行乎不忍人之仁政,正以君心為萬化之原也。惟 大人為能格君心之非一,正君而國定耳。然則讀《孟 氏》七篇者,推廣此心,引君當道之法,不為當今活《孟 子》耶。

《孟子》以齊王由反手,固謂其時勢易而德行速也,蓋 亦真信得人性本善,人心本同,在握其機而運人人 親親長長,天下平,所以一則曰天下可運于掌,一則 曰治天下可運之掌上。試觀滕文蕞爾小國也,一行 三年之喪,四方弔者大悅;一明井地之法,楚宋之民 踵門而來,雖終阻于許行、陳相,而其易王之機可識 矣。故曰「王如用予」,則豈徒齊民安天下之民舉安,信 哉。

《孟子》提出真心示人,如「乍見孺子入井,怵惕惻隱」;「見 親于壑,其顙有泚;見富貴利達者,羞泣中庭,見呼蹴 之食,不屑不受;見牛觳觫,而以羊易之。」從古以來,孰 有指點如此親切著明者乎?

「學以心性為大本大原,固難知,亦難言也。然心為人 之主也。人皆有不忍人之心,無惻隱羞惡辭讓是非 之心,非人也,雖存乎人者,豈無仁義之心哉?」則言自 孟氏始,政本因心而出也。聖人既竭心思焉,繼之以 不忍人之政,而仁覆天下矣。先王有不忍人之心,斯 有不忍人之政,治天下可運之掌上。凡有四端於我 「『者,知皆擴而充之,足以保四海,則言自孟氏始。聖賢 與人同此心也。心之所同然者何也?謂理也、義也。聖 人先得我心之同然耳,非獨賢者有是心也,人皆有 之,賢者能勿喪耳』,則言自孟氏始。學莫要於心之存 也,君子之所以異於人者,以其存心也。君子以仁存 心,以禮存心。學問之道無他,求其放心而已矣」,則言 自孟氏始。「惟心為能思也。心之官則思,思則得之,不 思則不得也,此天之所以與我者。先立乎其大者,則 其小者不能奪也。此為大人而已矣」,則言自孟氏始。 人性惟本善也,人無有不善,乃若其情,則可以為善 矣。乃所謂善也,不自孟氏始乎?知能皆性之流行也, 發明良知良能,本不慮不學,而徵諸孩提之愛親敬 長,不自孟氏始乎?堯舜性之也。每道性善,必稱堯舜, 人皆可為堯舜,不自孟氏始乎?形性不相離也,形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