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age:Gujin Tushu Jicheng, Volume 578 (1700-1725).djvu/3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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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賦,而非人之所能為也。」 今且以其至切而近者言之,則心之為物,實主于身,其體則有仁義禮智之性,其用則有惻隱、羞惡、恭敬、是非之情,渾然在中,隨感而應,各有攸主而不可亂也。次而及于身之所具,則有口鼻耳目四肢之用,又次而及于身之所接,則有君臣、父子、夫婦、長幼、朋友之常,是皆必有當然之則,而自不容已,所謂理也。外而至于人,則人之理不異于己也;遠而至于物,則物之理不異于人也。是乃《書》所謂「降衷」 ,《詩》所謂「秉彝」 ,劉子所謂「天地之中」 ,子思所謂「天命之性」 ,孟子所謂「仁義之心」 ,程氏所謂「天然自有之中」 ,張載所謂「萬物之一原」 ,邵雍所謂道之形體者,但其氣質有清濁偏正之殊,物欲有淺深厚薄之異,是以聖之與愚,人之與物,相與殊絕而不能同耳。以其理之同,故以一人之心而于天下萬物之理無不能知;以其稟之異,故于其理或有所不能窮也。理有未窮,故其知有不盡,知有不盡,則其心之所發,必不能純于義理,而無雜乎物欲之私,此其所以「意有不誠,心有不正,身有」 不修,而天下國家不可得而治也。昔者聖人蓋有憂之,是以于其始教為之《小學》,而使人習于誠敬,則所以養其德性,收其放心者,已無所不用其至矣。及其進乎《大學》,則所謂「格物致知」 云者,欲其于此有以窮究天下萬物之理,而致其知識,使之周遍精切而無不盡也。若其用力之方,則或考之事「為之著,或察之念慮之微,或求之文字之中,或索之講論之際,使于身心性命之德,人倫日用之常,以至天地鬼神之變,鳥獸草木之宜,莫不有以見其所當然而自不容已者。而又從容反覆,而日從事于其間,以至于一日脫然貫通焉,則于天下之理皆有以究其表裏精粗之所極,而吾之聰明睿知,亦皆有以極其心之本體而無不盡矣。」 凡此推演,雖出《管窺》,然實皆聖經賢傳之意,造道入德之方也。抑臣聞之,治世之道,天下無不學之人,而王者之子弟其教之為尤密。蓋自其為赤子之時而教已行矣。及其出就外傅,則又有《小學》之學,及其齒于冑子則又有《大學》之學,凡所以涵養其本原、開導其知識之具,已先熟於為臣、為子之時。故其內外凝肅,思慮通明之效,有以見于君臨天下之日,所以能秉本執要,醻酢從容,取是舍非,賞善罰惡,而姦言邪說無足以亂其心術也。降及後世,教化不修,天下之人例不知學,而尊且貴者為尤甚。蓋幼而不知小學之教,故其長也,無以進乎《大學》之道。凡平日所以涵養其本原、開導其知識者,既已一切鹵莽而無法,則其一旦居尊而臨下,決無所持以應事物之變而制其可否之命。至此而後始欲學于《小學》以為大學之基,則已過時而不暇矣。夫手握天下之圖,身據兆民之上,可謂安且榮矣,而其心乃茫然不知所以御之之術,使中外大「小之臣皆得以肆其欺蔽,眩惑于前,騁其擬議,窺覦于後,是則豈不反為大危大累而深可畏哉!然而尚幸有可為者,亦曰敬而已矣。若能于此深思猛省,痛自策勵,兼取《孟子》程氏之言,便從今日從事于敬,以求放心,則猶可以涵養本原,而致其精明,以為窮理之本。」 伏惟陛下深留聖意,實下功夫,不可但崇空言,以應故事而已也。臣義切愛君,不覺煩瀆,下情無任恐懼懇激之至。

所謂「誠其意」者,毋自欺也。

臣熹曰:「毋者,禁止之辭也。人心本善,故其所發亦無不善,但以物欲之私雜乎其間,是以為善之意有所不實而為自欺耳,能去其欲,則無自欺而意無不誠矣。」

「如惡惡臭,如好好色」,此之謂「自慊。」故君子必慎其獨 也。

臣熹曰:「如惡惡臭」 ,惡之深也;「如好好色」 ,好之切也。慊,快也,足也。獨者,人所不知而己所獨知之之地也。好善惡惡深切如此,則是意常快足而無自欺矣。必慎其獨者,所以察之于隱微之間,不使其有物欲之雜而為自欺也。

小人閒居為不善,無所不至,見君子而後厭然,揜其 不善而著其善,人之視己,如見其肺肝然,則何益矣! 此謂誠於中,形於外,故君子必慎其獨也。

臣熹曰:「閒居,獨處也。厭然,消沮閉藏之貌。小人為惡於隱微之中而詐善於顯明之地,則自欺之甚也。然既實有是惡於中,則其證必見於外,徒爾自欺而不足以欺人也。君子之謹獨,不待監此而後能,然亦不敢不監此而加勉也。」

《曾子》曰:「十目所視。十手所指,其嚴乎?」

臣熹曰:「言雖幽隱之中,吾所獨知之地,而眾所共見有如此者,可畏之甚也。」

「富潤屋,德潤身,心廣體胖」,故君子必誠其意。

臣熹曰:胖,安舒。言富則能潤屋矣,德則能潤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