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微巨細,渾是此理,意義曉然也。

《答胡季隨》

「所示諸說,似於《中庸》本文,不曾虛心反覆,詳玩章句 之所絕,文義之所指,尚多未了,而便欲任意立說,展 轉相高,故其說支蔓纏繞,了無歸宿。莫若且就本文 細看,覺得章斷句絕,文理分明,即聖人指意所在,與 今日用力之方,不待如此紛挐辨說,而思已過半矣。」 恭叔所論,似是見熹舊說而有此疑,疑得大概有理, 但曲折處有未盡耳。當時舊說誠為有病,後來多已 改定矣。大抵其言「道不可離,可離非道。」是故君子戒 慎乎其所不睹,恐懼乎其所不聞,乃是徹頭徹尾,無 時無處不下工夫,欲其無須臾而離乎道也。

「不睹不聞」 與「獨」 字不同,乃是言其戒懼之至,無適不然。雖是此等耳目不及,無要緊處亦加照管。如云聽於無聲,視於無形,非謂所有聞見處卻可闊略,而特於此加功也。

又言:「莫見乎隱,莫顯乎微,故君子謹其獨」,乃是上文 全體工夫之中,見得此處是一念起處,萬事根原,又 更緊切,故當於此加意省察,欲其自隱而見,自微而 顯,皆無人欲之私也。

觀兩「莫」 字,即見此處是念慮欲萌,而天理人欲之幾,最是緊切,尤不可不下工夫處,故於全體工夫之中,就此更加省察。然亦非必待其思慮已萌,而後別以一心察之。蓋全體工夫既無間斷,即就此處略加提撕,便自無透漏也。

此是兩節,文義不同,詳略亦異。前段中間著「是故」字, 後段中間又著「故」字,各接上文以起下意。前段即卒 章所謂「不動而敬,不言而信」,後段即卒章所謂「內省 不疚,無惡於志」,文義條理,大小甚明。從來說者多是 不察,將此兩段只作一段相纏說了,便以「戒慎恐懼、 不睹不聞為謹獨」,所以雜亂重複,更說不行。前後只 是粗瞞過了,子細理會,便分疏不下也。又季隨云:「『純 熟未易言也』。此語恐有病。蓋季隨意間常說工夫極 至之地,窮高極遠,決然是不可到。如中間熹說讀書 須是精熟,季隨便云:『須如文定之於《春秋》,方是精熟。 今豈易及』?」亦是此意。夫謂功夫極至之地如此之高, 如此之妙,則是矜己之獨能知此,而「以它人為不知 也。以為人不可到,則是己亦甘自處於不能也。如此, 則此講論皆是,且做好話說過,其與自謂吾身不能 居仁由義者,雖若有間,然其實亦無以大相遠矣。不 除此病,竊恐百事放倒,都做不到頭,非是小失,幸深 省而痛矯之也。」又云:「方其未至純熟,天理何常不可 見乎?」此又不省本文本意,而逞快鬥高,隨語生說之 過。夫《中庸》本意,欲人戒謹恐懼,以存天理之實而己, 非是教人揣摩想象,以求見此理之影也。伯壽下一 「見」字,已是有病。季隨又更節上生枝,更不復以純熟 自期,只是就此未純熟處,便見天理,不知見得要作 何用為說?至此去道日遠,以言乎經,則非聖賢之本 意;以言乎學。則無可用之實功。如此講論,恐徒紛擾。 無所補於聞道入德之效也。其它小節,各具於所示 本條之下。幸更與諸君詳評之也。

《答胡季隨》

「戒懼」 者,以涵養於喜怒哀樂未發之前。

當此之時,寂然不動,只下得「涵養」 工夫。涵養者,所以存天理也。

《慎獨》者,所以省察于喜怒哀樂己發之後。

當此之時,一毫放過,則流于欲矣。判別義利,全在此時,省察者,所以遏人欲也。「已發之後」 ,蓋指已發之時,對未發而言,故云已發之後。

不知經意與「日用之工是如此否。」友恭字「恭叔。」

此說甚善。

惟能加「涵養」之功,則自然有「省察」之實。周椿《伯壽》。

此說好。然說未透。

戒懼乃所以慎獨也。涵養省察之際,皆所當然,未發之前,不容著力,只當下涵養工夫來教得之。省察於已發之時。此句之病,恭叔已言之矣,正所以存天理,遏人欲也,恐不可分。

作兩事說,則不害于相通;作一事說,則重複矣。「不可 分」中,卻要見得不可不分處。若是全不可分,《中庸》何 故重複說作兩節?

「已發之後。」立語自覺未穩。今欲改作欲發之時。然欲發即不屬靜不屬動。又欲改作已發之初。友恭。

「作欲發是。」但亦不是欲發時節別換一心來省察他, 只是此箇全體戒懼底略更開眼耳。

戒謹,恐懼、慎獨,統而言之,雖只是道,都是涵養工夫。分而言之,各有所指。獨云者,他人不知,己所獨知之時,正友恭所謂「已發之初」 者。「不睹不聞」 ,即是未發之前。未發之前,無一毫私意之雜。此處無走作,只是存天理而已,未說到遏人欲處。已發之初,天理人欲由是而分。此處不放過,即是遏人欲。天理之存,有不待言者,如此分說,自見端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