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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子部總論一

荀子

《性惡篇》

《孟子》曰:「人之學者,其性善。」曰:「是不然,是不及知人之 性,而不察乎人之性偽之分者也。凡性者,天之就也, 不可學,不可事。禮義者,聖人之所生也,人之所學而 能,所事而成者也。不可學不可事,而在人者謂之性; 可學而能,可事而成,之在人者謂之偽,是性偽之分 也。今人之性,目可以見,耳可以聽。夫可以見之明,不」 離目;可以聽之聰不離耳。目明而耳聰,不可學,明矣。 《孟子》曰:「今人之性善,將皆失,喪其性故也。」曰:「若是則 過矣。」今人之性生而離其朴,離其資,必失而喪之。用 此觀之,然則人之性惡,明矣。所謂性善者,不離其朴 而美之,不離其資而利之也。使夫資朴之於美,心意 之於善,若夫可以見之明,不離目;可以聽之聰不離 耳。故曰「目明而耳聰」也。今人之性,飢而欲飽,寒而欲 煖,勞而欲休,此人之性情也。今人之飢,見長而不敢 先食者,將有所讓也;勞而不敢求息者,將有所代也。 夫子之讓乎父,弟之讓乎兄,子之代乎父,弟之代乎 兄,此二行者,皆反於性而悖於情也。然而孝子之道, 禮義之文理也。故順「情性則不辭讓矣,辭讓則悖於 情性矣。用此觀之,然則人之性惡明矣。其善者偽也。」 問者曰:「人之性惡,則禮義惡生?」應之曰:「凡禮義者,是 生於聖人之偽,非故生於人之性也。故陶人埏埴而 為器,然則器生於工人之偽,非故生於人之性也;工 人斲木而為器,然則器生於工人之偽,非故生於人 之性」也。聖人積思慮,習偽,故以生禮義而起法度。然 則禮義法度者,是生聖人之偽,非故生於人之性也。 若夫目好色,耳好聲,口好味,心好利,骨體膚理,好愉 佚,是皆生於人之情性者也。感而自然,不待事而後 生之者也。夫感而不能然,必且待事而後然者,謂之 生於偽,是性偽之所生,其不同之徵也。故「聖人化性 而起偽,偽起於性而生禮義,禮義生而制法度。」然則 禮義法度者,是聖人之所生也。故聖人之所以同於 眾,其不異於眾者,性也;所以異而過眾者,偽也。夫好 利而欲得者,此人之情性也。假之有弟兄資財而分 者,且順情性。好利而欲得,若是則兄弟相拂奪矣。且 化禮義之文理,若是則讓「乎國人矣。」故順情性則弟 兄爭矣,化禮義則讓乎國人矣。凡人之欲為善者,為 性惡也。夫薄願厚,惡願美,狹願廣,貧願富,賤願貴,苟 無之中者,必求於外。故富而不願財,貴而不願勢,苟 有之中者,必不及于外。用此觀之,人之欲為善者,為 性惡也。今人之性,固無禮義,故強學而求有之也;性 不知禮義,故思慮而求知之也。然則性而已,則人無 禮義,不知禮義。人無禮義則亂,不知禮義則悖。然則 性而已,則悖亂在己。用此觀之,人之性惡明矣,其善 者偽也。

《孟子》曰:「人之性善。」曰:是不然。凡古今天下之所謂善 者,正理平治也;所謂惡者,偏險悖亂也。是善惡之分 也已。今誠以人之性固,正理平治邪,則又惡用聖王, 聖王惡用禮義矣哉?雖有聖王禮義,將曷加於正理 平治也哉?今不然,人之性惡,故古者聖人以人之性 惡,以為偏險而不正,悖亂而不治,故為之立君上之 「勢以臨之,明禮義以化之,起法正以治之,重刑罰以 禁之,使天下皆出於治,合於善也」,是聖王之治而禮 義之化也。今當試去君上之勢,無禮義之化,去法正 之治,無刑罰之禁,倚而觀天下民人之相與也。若是, 則夫強者害弱而奪之,眾者暴寡而譁之,天下之悖 亂而相亡,不待頃矣。用此觀之,然則「人之性惡明矣, 其善者偽也。」

故善言古者,必有節於今;善言天者,必有徵於人。凡 論者貴其有辨,合其符驗,故坐而言之,起而可設,張 而可施行。今《孟子》曰:「人之性善,無辨合符驗;坐而言 之,起而不可設,張而不可施行,豈不過甚矣哉!故性 善則去,聖王息禮義矣;性惡則興,聖王貴禮義矣。故 檃栝之生,為构木也;繩墨之起,為不直也;立君上,明」 禮義,為性惡也。用此觀之,然則人之性惡明矣,其善 者偽也。「直木不待檃栝而直」者,其性直也。构木必將 待檃栝烝矯然後直者,以其性不直也。今人之性惡, 必將待聖王之治,禮義之化,然後皆出於治,合於善 也。用此觀之,然則人之性惡明矣,其善者偽也。

孔叢子

《雜訓篇》

孟子車尚幼,請見子思。子思見之,甚悅其志,命子上 侍坐焉,禮敬子車甚崇,子上不願也。客退,子上請曰: 「白聞士無介不見,女無媒不嫁。孟孺子無介而見大 人,悅而敬之。白也未諭,敢問。」子思曰:「然。吾昔從夫子 于郯,遇程子于塗,傾蓋而語,終日而別。命子路將束 帛贈焉,以其道同于君子也。今孟子車,孺子也,言稱」 堯舜性樂仁義,世所希有也。事之猶可,況加敬乎?非 爾所及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