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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餓、顏氏之空以自解,有不為人訕笑者乎?不佞生 平喜讀書,然少困樵牧,壯苦簿領,蹉跎歲月,抱四十 無聞之懼。乃茲睹海虞陳錫元所輯《經言枝指》,有不 覺心賞而中屈也者。君所輯四籍為經,百家為緯,自 有《羲》《畫》《頡》《書》至於今日,凡人制度、言行、功德,有當四 籍者,罔不旁搜博採,併為一門,條分臚列,布為五種。 使夫佔102C之士,因四籍以窺百氏,而後乃詫向者墨 守《宋傳》之為拘拘。譬之「引坎井之蛙,觀大於海;發醯 甕之雞,覘全於天。」其鬯快活潑,可勝言哉!而余慮夫 狡焉者引《六經註》我之言笑,此之為真枝指也。蓋昔 孝廟時,南海丘文莊先生號博洽,所著《大學衍義補》, 今列在學官。而其時劉文靖笑之曰:「丘仲深有一屋 散錢,只少一條索。」文莊亦復笑之曰:「劉希賢有一條 索子,只少一屋散錢。」噫!有散錢而求索子易易耳。有 索子而無散錢,索將安用?持其所為索者笑。夫有散 錢也者,豈不可笑之甚也哉!噫錫元所輯散錢具矣。 錫元之心,其索子也。人心各有索子,盍引而貫之,將 何所不適於用?君自題其書曰《枝指》,儻亦自笑其無 用乎?然君執此以往,備顧問,宏經濟,其胡不綽綽然? 故知無用之為用也,大而後可與《譚指枝》。桃源江盈 科題。

按黃汝亨序自漢人章明經術而註疏行于世浸淫汨于繁華之六代聲偶之唐而經術遂絀至宋濂洛諸儒先出盛為理解而紫陽氏集訓詁家之成世斤

斤三尺,奉之朝家,持以羅海內人士。士稟其說者,題 之曰《明經》,否則黜,而漢人之長遂絀。然漢註疏質核, 似雜出不馴,而《本經》依訓略,省理節,後人容得伸其 所明。《宋訓》多解諸所為心性、理氣、知行動靜之條,近 于畫一,而糾纏煩複,愚者入其縛,莫之勝脫,明者中 有所不安,乃思跳而更定之。明暗半者,度吾所明,與 上所收不相當,亦忽自疑其非是,于是巧偽相冒,務 首鼠其辭,以倖一售於世,而世卒莫究,真儒者經術 之用。余嘗妄論範世者,不提人所明,會通諸家,壹稟 於孔子之道,而第功令朱氏糾繩六藝之科,以束天 下恢宏淵湛之士,是玩媟堂奧而俎廊廡,涉百川眾 壑而不適于滄溟岱嶽之區也,豈不陋哉!然後生浮 薄之徒,喜新弔詭,中實亡所見,而附群吠,輕詆儒先, 識者所痛,則安所得通經博古者共訂斯義?吾友陳 錫元氏蓋先之矣。錫元徘徊大雅,研心四籍,上愬兩 漢,中證趙宋,旁蒐百氏,一義一字,參伍以編,命曰《經 言》,枝指為種凡五曰:「纂以循本,菀以集流,釋以合軌, 概以知人,攷以博物。」總之不薄宋人而荒穢其徑,不 隘宋人而閼其四通九達之逵,推明孔子之道,披示 三賢所欲廣者而已。顧孔子之道神其言,權中而應 妙,所掩映苞舉,往往在文字象跡之外,不可一量。曾 得其實,思得其微,子輿得其大,口所及舉,不過一隅 而止。通明之彥,倘為參會不忒,則千古上下,百家眾 辨,皆孔門剖符司契之佐。是編羽翼,為用實宏矣。即 以孔子一人之言,按跡相覆,亦有似同似異,恍惚前 後而不可定者,又況廣肆其言,逸紫陽而綴群籍,世 之俗儒,有不駢拇視之者乎?不佞敢以是言為錫元 先驅。江夏黃汝亨撰。

陶望齡四書要達 卷

按原序今春余方養痾山房兀坐澄心筆墨都廢忽有以陶石簣先生四書要達一編來索序者乃宿儒袁君素含家藏課子與徐君介炎重加纂校剞劂以

「廣其傳。」且曰:「俾學者知聖賢底蘊,務歸於植身行己, 而不拘牽於章句訓詁之跡。」此其用意,固異於時習 遠甚。余自為舉業時,於有明大家制義,服膺石簣先 生為最深。間嘗晝誦夜思,知其根據理要,洞徹心源, 識力所臻,直與聖賢意言所從出之始,潛通默悟,而 後發之於文,遂能千了百當,截後光前,幾如鍊九還 「之丹,證三昧之諦,每謂有明制義之盛。」至先生而一 炬孤懸,靈光四射,後此漸入於回邪暗塞,正始之音 澌滅漸盡矣。獨未及早見是編,保殘守闕,罔窺堂奧。 今得袁君殫力表章之,何其與余服膺先生之志,殆 不謀而合也。嗚呼!講說煩而躬行乃薄,帖括競而講 說愈淆,積漸使然,豈一朝一夕之故哉?非夫虛心味 道、苦行安節之士,往往挾己見以附前人,支離瑣屑, 矜張執拗,而詞之能達者幾希矣。先生是編,固不離 舉業家言,大概折衷程、朱,闡明傳註,未嘗輕有所變 通也。要其刪繁就簡,引顯入微,一舉目而綱維著明, 脈絡融會,皆從精思力踐中來,名之曰《要達》。誠哉!得 其要者斯達也。蓋先生素悅王文成公之學,屏嗜欲, 研心性,超然於富貴利達之外,固非標榜門戶、色莊 外馳者流所能望其肩項。讀其書,想見其為人,誠救 病之良藥,問渡之前津也。且夫文成之與程、朱,其從 入之途或頓或漸,各因其資之所近而求。至於聖人 之道,則一而已矣。後人胸羅柴棘,牢不可破,託程、朱 而詆文成。舉凡從文成學者,雖以品行卓立如先生 之徒,盡受其排抑焉。遂使村師蒙稚,並未一睹雒、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