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age:Gujin Tushu Jicheng, Volume 579 (1700-1725).djvu/41

此页尚未校对

否?」伊川先生曰:「是。」曰:「若此則甚易,何待顏子而後能?」 曰:「只被說得粗了,諸君便道易,此莫是最難?須是理 會得,因何不遷怒?如舜之誅四凶,舜何與焉?蓋因是 人有可怒之事而怒之。聖人之心本無怒也。譬如明 鏡,好物來時便見是好,惡物來時便見是惡,鏡何嘗」 有好惡也?世之人固有怒於室而色於市。且如怒一 人對那人說話,能無怒色否?有能怒一人而不怒別 人者,能忍得如此,已是煞知義理。若聖人因物而未 嘗有怒,此莫是甚難?君子役物,小人役於物。今見可 喜可怒之事,自家著一分陪奉他,此亦勞矣!聖人之 心如止水。

人之視最先。「非禮而視」,則所謂開目便錯了。次聽、次 言、次動,有先後之序。人能克己,則心廣體胖,仰不愧, 俯不怍,其樂可知。有息則餒矣。

《見賢便思齊》,有為者亦若是。見不賢而內自省,蓋莫 不在己。

「惡不仁,故不善未嘗不知」;徒好仁而不惡不仁,則習 不察,行不著。是故徒善未必盡義,徒是未必盡仁。好 仁而惡不仁,然後盡仁義之道。

責己者當知無天下國家皆非之理,故「學至於不尤 人」,學之至也。

「仁之難成久矣,人人失其所好。」蓋人人有利欲之心, 與學正相背馳,故學者要寡欲。

伊川先生曰:「弟子之職,力有餘則學文,不修其職而 學,非為己之學也。」

《孟子》曰:「事親若曾子可也,未嘗以曾子孝為有餘也。」 蓋子之身所能為者,皆所當為也。

「人不為《周南》召南,其猶正牆面而立。」常深思此言,誠 是不從此行,甚隔著事向前推不去,蓋至親至近,莫 甚於此,故須從此始。

人苟有「朝聞道,夕死可矣」之志,則不肯一日安於所 不安也,何止一日須臾不能?如曾子《易簀》,須要如此 乃安。人不能若此者,只為不見實理。實理者,實見得 是,實見得非。凡實理得之於心自別。若耳聞口道者, 心實不見。若見得,必不肯安於所不安。人之一身,儘 有所不肯為,及至他事,又不然。若士者,雖殺之使為 穿窬,必不為其他事,未必然。至如「執卷者,莫不知說 禮義。又如王公大人皆能言軒冕外物,及其臨利害, 則不知就義理,卻就富貴。如此者,只是說得不實見。 及其蹈水火,則人皆避之」,是實見得。須是有見不善, 如探湯之心,則自然別。昔曾經傷於虎者,他人語虎, 則雖三尺童子皆知虎之可畏,終不「似曾經傷者,神 色懾懼,至誠畏之」,是實見得也。得之於心,是謂有德, 不待勉強。然學者則須勉強古人有捐軀隕命者。若 不實見得,則烏能如此?須是實見得生不重於義,生 不安於死也。故殺身成仁,只是成就一箇是而已。 孟子辨舜跖之分,只在義利之間。言間者,謂相去不 甚遠,所爭毫末爾。義與利,只是箇公與私也,纔出義 便以利言,也只那計較。利害者,天下之常情也。人皆 知趨利而避害,聖人則更不論利害,惟看義當為不 當為,便是命在其中也。

趙景平問:「子罕言利,所謂利者何利?」曰:「不獨財利之 利,凡有利心皆不可。如作一事,須尋自家穩便處,皆 利心也。聖人以義為利,如釋氏之學皆本於利,故便 不是。」

夫有物必有則,父止於慈,子止於孝,君止於仁,臣止 於敬。萬物庶事,莫不各有其所。得其所則安,失其所 則悖。聖人所以能使天下順治,非能為物作則也,惟 止之各於其所而已。

「君仁莫不仁,君義莫不義。」天下之治亂繫乎人君仁 不仁耳。離是而非,則生於其心,必害於其政,豈待乎 作之於外哉?昔者孟子三見齊王而不言事,門人疑 之。孟子曰:「我先攻其邪心。」心既正,然後天下之事可 從而理也。夫政事之失,用人之非,知者能更之,直者 能諫之,然非存心焉,則一事之失,救而正之,後之失 者將不勝救矣。格其非心。使無不正。非大人其孰能 之。

「居是邦,不非其大夫」,此理最好。

「《人無遠慮》,必有近憂」,思慮當在事外。

「先傳後倦。君子教人有序,先傳以小者近者,而後教 以大者、遠者」,非是先傳以近小,而後不教以遠大也。 天下有多少才,只為道不明於天下,其不得有所成 就。且古者興於《詩》,立於禮,成於樂,如今人怎生會得 古人於詩?如今人歌曲一般,雖閭巷童稚,皆習聞其 說而曉其義。今則怎生責得學者?是不得興於《詩》也。 古禮既廢,人倫不明,以至治家皆無法度,是不立於 禮也。古人有歌詠以養其性情,聲音以養其耳目,舞 蹈以養其血脈,今皆無之,是不得成於樂也。古之成 材也易,今之成材也難。

孔子教人「不憤不啟,不悱不發。」蓋不待憤悱而發,則 知之不固;待憤悱而後發,則沛然矣。學者須是深思